。她头重脚轻地回到酒席上,坐到苏凭渊旁边,才稍微清醒了点儿。

    “可有异样?”众人皆在高谈阔论,举杯饮酒,苏凭渊却滴酒未进。

    “没有。”姜妙妙揉了揉头,“新娘子很好看。”她举起酒杯,然后猛地一顿,现下她只记得新娘容颜惊人,具体相貌却是一片模糊。

    “我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姜妙妙望向苏凭渊,脸上满是惊疑。

    闻言,苏凭渊眉头一皱。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姜妙妙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草草地打了声招呼,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客栈。

    “你们回来了。”月枫一直等在客栈门口。

    “你们不是走了吗?”看见眼前这一大群青白相间的月家人,其中数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她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遇到了些麻烦。”月枫皱眉道,“还请二位楼上一叙。”

    姜妙妙看了眼苏凭渊,想到今日所遇,暗觉不好,抬脚跟上了月枫。

    “我们走不出县城外的树林。”一进门,月枫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被困了数个时辰才险险退回,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只好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闻言,姜妙妙惊疑更甚,月家的绝技之一便是阵法。她看向月枫,“那阵法月枫公子都破不开?”

    月枫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道:“那东西半似阵法,其余的不知是何物。”

    “那明日我们一同前去探查吧。”姜妙妙提议,不妨搭着月家的顺风车,去看看这棘手事,不然只凭他们俩怕也是难以对付。

    苏凭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计划定下,三人又浅谈数句后便早早地散了,养精蓄锐以备恶斗一场。

    次日,众人起了个大早,来到大堂,老板一如既往地与他们热情打招呼,小二也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月家皆是修行辟谷之人,因此大吃特吃的也就只有姜妙妙一人,旁边是陪着她略吃几口的苏凭渊。

    看着一脸鄙夷的月琪,姜妙妙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吃完饭还嚷嚷着要在大堂再休息会儿。

    眼见月琪的脸越来越臭,姜妙妙乐滋滋地小手一挥,“走。”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等等。”众人刚刚走出县城门,就被月枫一声呵止,“树林变了。”

    昨日埋下的阵法方向大乱。

    树林被吹得沙沙作响,偶有几只鸟儿飞出,泛黄的落叶滚到姜妙妙脚下。

    “阵法有变。”月枫双眉紧锁,思索片刻后,转身对苏凭渊说道:“如今不知树林深浅,不如你我二人进去一探。”

    此言一出,月家人自是赞成,姜妙妙不乐意了,他们二人入了树林,月琪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我要与苏凭渊一起。”

    月枫一愣,见苏凭渊并无反对之意,便点了头,“也好。”

    三人兵分两路分头进了树林,以防意外,月枫赠予他们一人一根金线,危急时刻拽动金线他便可以感知。

    走进树林后,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姜妙妙紧紧地跟在苏凭渊身后,掏出了一张降妖符紧紧地攥在手里。

    “苏凭渊,你热不热。”姜妙妙越走越热,脸上像抹了胭脂,她以符作扇,给自己扇着风。

    “不热。”苏凭渊脸色如常。

    “我不信。”姜妙妙一下子拽过苏凭渊的手,果真凉爽,苏凭渊往回收手,却又被姜妙妙大力拽了回去,“别这么小气嘛。”

    苏凭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妙妙将他的手贴在了红扑扑的脸上,心中闪过了丝莫名的情绪。

    “那。。是什么。”看着远方突然多出的铜柱,姜妙妙颤声说道。

    苏凭渊顺着姜妙妙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的天空被烧成了火红色,空气因炽热而扭曲,几根通红的铜柱擎天,很是壮观,根根铜柱顶端都刻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似是一个个名字。

    铜柱上绑着数十人,上面的人皆衣不蔽体,焦黑破烂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伤口,被烤地奄奄一息。

    每当有人的伤口快要被烤干凝固时,铜柱上便会红光一现,接着那人身上便又会多出数道细小紧密的伤口。

    眼前的景象让姜妙妙觉得极为不适,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皮肤烧焦的气味,几个深呼吸后,她终是忍耐不住弯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苏凭渊皱了皱眉,向着铜柱的方向走去,见状,姜妙妙连忙捂着鼻子跟上。

    “我错了。。。”“救救我。。。”“求你了。。。”还未走近铜柱,喘息和忏悔声便不绝于耳,姜妙妙不禁一惊,明明离铜柱还有几里的距离,可眼下竟能听到柱上之人的低喃。

    慌乱中的姜妙妙拽了拽苏凭渊,只见他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示意他也能听见。

    两人站定,神色凝重地望着铜柱。

    “是魂哭。”苏凭渊忽然出声。

    “魂哭?”

    “柱上之人皆为魂魄,故久灼而不死。”苏凭渊缓缓说道,不知这些魂魄被困在这里多久了,方圆几里密密麻麻地充斥着魂哭声。

    怪不得柱上之人都这般模样了还未死去。

    姜妙妙心中一震,耳边低吟声依旧源源不断,眼前景象堪比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