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霖城时天色已晚,尽管在年会现场的同事电话、信息一个接一个催促她。
温暖仍不慌不忙地回了趟家,放了行李又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出门往酒店去。
问了前台姑娘六号礼堂的位置,温暖搭乘电梯上了顶楼。
出电梯左转,迎面走来两个酒店工作人员,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隐约可以听到“路”、“姚”这样的字眼。
温暖往前走的步子一顿,待那两人与她擦肩而过走进拐角,她终于从她们的话里组织出了有用信息:六号礼堂里,路时川正在跟姚葭求婚。
温暖在原地站了会儿,摇摇头笑起来,路时川跟别人求婚?
她还是不信呢,除非让她亲眼瞧见。
温暖推开礼堂的门,听到动静交头接耳的人群齐整划一地往门口看来,见到温暖大家眼前一亮,禁不住一阵兴奋。
温暖却无暇顾及他们的反应,古井般沉寂的视线里里外外扫视一圈。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随处可见的蜡烛、扎成心形的粉色气球、玫瑰花……
乍一看还真是个求婚现场。
下一秒视线落在端坐在对面台子上一架白色钢琴前的男人身上。
整个一愣。
那一秒,竟恍若隔世。
路时川被圈在一束聚光灯下,一袭高贵的白西装,身姿挺拔,气质优雅。
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五官,但温暖知道那人有着精致的眉眼,就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般。
看见温暖那一瞬,路时川弯唇一笑笑,深吐了口气,搁在琴键上的手轻轻地按了下去,十指翻飞,如行云流水。
前奏缓缓结束,他微闭了眼,清润的歌声传来,温暖狠狠一怔。
她一直都把路时川的声音奉为迄今为止自己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堪称配音界的神。
却没想到,他唱起情歌来也如此让人震撼,歌声与琴声完美融合丝丝入扣,旋律平缓却至情至深。
让人如痴如醉。
温暖站在礼堂门口,不由得听得呆了。
曲毕,路时川忽而弯腰从一侧抱起一束火红的玫瑰花,站起身往外走去。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带头站起身鼓起了掌,其余人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一瞬间掌声雷动。
路时川却丝毫不受影响,灼热的目光始终定在门口那道这十多天日夜霸占着自己脑海的身影上。
温暖似乎毫无察觉,见路时川站起来,她便在人群里左看右看。
直到找到那位一身米白色晚礼服,露出好看的天鹅颈,眼下正娇羞地双手捂着脸的女人。
她狼狈地后退一步,突然间竟觉得这世界玄幻得她都看不懂了。
风展扬他们崔命似得催着她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瞧着路时川是怎么深情款款地跟姚葭求婚的?
太过分了啊!
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各种撑满的情绪就要发狂失控,温暖迅速逃离会场。
转身那一瞬似乎听到路时川急切地喊了她一声……
大概是幻觉吧。
只顾着低头往前跑,拐角处被一个急奔的男人撞了肩膀,温暖扶着墙才站稳。
身后传来一声“抱歉”,她无心理会,揉了揉肩膀大步走向电梯。
礼堂里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状况给弄懵了,前一秒还忙着鼓掌的手也忘了放下,尴尬地僵在空中。
连路时川自己也傻了,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僵硬了。
什么情况?
见路时川还愣着,姚葭简直急死了,重重一巴掌朝他肩膀拍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追呀!”
话音才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身侧停下。
姚葭才回头,便被拉入一个犹带着寒气的怀抱,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清是谁她狠狠皱起眉。
年轻男人还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戾气比昨日更甚。
“姐姐,你不能答应其他男人的求婚。”说完他死死地瞪着路时川,“路时川,你敢跟小爷抢老婆,信不信老子一砖头拍死你?!”
年轻男人莫名其妙撂下一堆狠话,弯腰抗起姚葭转身往外走。
众人的目光就这么被剧烈挣扎的姚葭,和掳了人后优哉游哉往外走的男人所吸引。
面面相觑一阵后,人群中传出几声嘀咕。
“那美少年是谁啊?”
“好像是南边白家那个傻公子吧?”
“白家的?白亚谦?”
“可看起来好像不傻啊!”
……
直到路时川阴鸷的目光扫了一圈后疾步往外跑,交头接耳戛然而止。
*
温暖出酒店后拦了辆的士,穿过几条街道又下了车。
羊羔毛呢子大衣下,只穿了件针织毛衣和半身裙,夜色渐深,温度骤降,一股接一股的寒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