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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路时川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沙发太窄,凑合着歪了一晚上,这会儿连脖子都是疼的。
垂眸往床上看去,那姑娘还老老实实地睡着,路时川无意识地勾起嘴角,就这么看着她竟也觉得满心都是满足和幸福。
待酸胀的肢体恢复如常,路时川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回到隔壁随便洗漱一番,去早市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小菜回来。
青菜剁碎简单地煲个粥,定了四十分钟后的闹钟,路时川打开暖气随意地在客厅躺下。
从前天晚上回到霖城到现在,他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这会儿知道温暖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隔壁,心下便格外放松,才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精心策划的这场表白,自己既没有猜对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尾。
等闹钟把他叫醒,端着爱心早餐打开隔壁的门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拿出手机准备给温暖打电话,微博里却弹出的特别关注。
阳光下:狗男人都对着别人唱情歌了,我还追吗?不追了,累了,走了,去西洗涤灵魂去了!
后面放了一个小视频,在车厢内拍摄的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看完短视频,又低头看着自己亲手熬的还冒着热气的粥,路时川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心底此刻的无可奈何。
为什么他追个姑娘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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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宅这边,时龄女士积极为儿子收拾了行李。
路时川一进大院儿便看到他母上大人在楼下翘首以盼,旁边站着笑眯眯的路远征和一个行李箱。
车子还未停稳,时龄便拖着箱子大步走了过去,见儿子要下车她迅速伸手把车门又给摁了回去。
“不用下来了,衣服给你收拾好了,飞机票和火车票也都给你买好了,你爷爷奶奶在那边呆的不想回来了,说是年后暖和了才回来,家里就我跟你爸怪冷清,你赶紧的把我儿媳妇追回来好陪我过年,快去快去!”
看着母上大人一脸着急,路时川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几下,“您要不整这么一出,她现在已经在这儿陪您二老了。”
时龄眼睛一瞪,“这哪儿能一样吗?这口气憋着出不去,我当得了好婆婆吗?!”
路时川无奈,“那您现在能当得了?”
时龄洋洋得意地点头,“怎么当不得?我要让天底下所有做媳妇的都嫉妒温暖有个好婆婆!”
路时川出生时难产,时龄伤了身子,想再要个女儿的心愿终是未能达成,都说儿媳妇算半个女儿,如今也算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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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但软卧里的人却不算太多,温暖那个隔间四个床位其余三个都是空的,这让她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发了微博后,也没去关注网友留言,坐在窗前欣赏远处的风景。
接到温琪打来的电话,温暖什么也没说,只告诉她不用担心便挂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孑然一身也照样能过,再说怪不得谁,她自作自受。
宿醉后免不了有些头疼,太阳爬得高了,光线也开始刺眼,揉了揉太阳穴,决定躺下休息会儿。
困意来袭,便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隔间里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有人走了过来,贴着床沿站在她背后,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几乎能感受到那股落在自己脸上极其热切的目光。
温暖慢慢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那人的影子就落在她面前的隔板上。
直觉告诉她,那是个很高大的男人。
☆、挨揍
以为是上铺的乘客,虽感觉不舒服极了,温暖仍保持不动声色,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不见那人有别的动作,鸡皮疙瘩渐渐爬满她的胳膊。
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火车卧铺里尴尬或龌龊的事情,尤其是可封闭的软卧。
本来温暖只是有些头疼,睡了一觉已经缓解了许多,这会儿一阵阵恶心上涌,倒反胃起来。
不是真遇到了变态吧?还是大白天的,现在的凶徒都这么肆无忌惮的么?
温暖悄悄抓住枕头一角。
在那男人弯腰竟伸出咸猪手往她脸上探来时,猛地窜起来,同时反手抽出枕头,对着那男人劈头盖脸一顿揍。
一边粗言粗语恶狠狠地骂,发泄积压已久的糟糕情绪般,直到把人打得抱着头整个缩在地上,自己也耗尽了力气才停下。
温暖喘了口气,然后便听见满是无奈和纵容的男声在地面响起。
“解气了?”
温暖一怔。
男人放下胳膊,慢慢转过头,那张微拧着浓眉,满是哭笑不得和无可奈何的脸露出来时,错愕占满了她的眼睛。
“路……时川?”
“可不就是我?”
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