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切断所有的联系。
——“好,我以后不用了。”
这是翟北祎给她的回复,那首《别》是他们最后一首歌,从此以后,这个“Y”的情侣账号再也没有活跃过。
就像是这场突然起来的分手,也像是文茵源自任性和胆怯的退缩,她给他们留了一个小小的尾巴。
想在最后听一听他留她,但是他没有。
他最后跟她说——“开心点。”
手里的烟忽然变得呛人,文茵猛地咳嗽了一口,她将那细长的白色烟身弹了弹。
往下滑去,是一条陌生回复——“你唱这首歌也很好听。”
不是翟北祎。
燃起的火星在黑暗中像是一只闪着光的红色萤火虫,在她的指间飞过。
文茵将还未抽完的烟扔进江里,滚滚的江水将那一小点火星迅速吞噬。
平静地靠在车边站了一会儿,文茵的手机响了。
是路易的来电。
她从包里找出airpods,然后戴上,点上那个绿色的通话键。
“喂?路老板。”
“小茵?回去了么。”
话筒里传来路易的声音,挺安静的,像在车里。
潮湿的江风有些冷,她缩了缩肩头,“没呢,正要回去,怎么了?”
“……怎么了?有心事儿?是因为孟冬么,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
“孟冬怎么了?”
“她和李泽祁啊,应该是没什么的,你别多想,刚刚泽祁发微信来问我你的事儿,我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儿吧,看看你的意思。”
“……啊?我的事儿?我什么事儿?”
“他问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一句话,就像扎到了文茵的心窝上一样。
“这关他什么事儿?他太无聊了吧。”
路易的话音一顿,认真了一些。
“小茵,你跟我严肃地说,你是真的心里有人?因为……李泽祁其实,很早就跟我打听你了。”
文茵的脑子里只有浓浓的警铃声作响,一个无关她世界的人在别人那里打听她的私事。
在街边,那一丝松懈的犹豫,此时已经完全过去,文茵全然忘掉了。
“他这人怎么那么八卦啊,为什么总跟你打听我的事儿。”
“你真的对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和cario本来觉得你们两应该会挺配的。”
“乱点鸳鸯谱。”
气呼呼地丢下这一句,文茵也不愿意再说了。
路易自觉这话已经聊不下去,也草草结束了话题。
她滑开微信,李泽祁五分钟前发来了一条微信。
——“到家了么?”
文茵觉得很恼怒,将那条微信直接左滑,删除了聊天窗口。
*
《NEWS》拍摄棚。
这次的拍摄场地选在了室内,是严肃又古板的白色底板,衣服选的也是一丝不苟的小晚礼服。
文茵坐在化妆镜前,从镜子里看向小周。
“那个神秘的拍摄对象呢?还没来么?”
站在她身后的发型师正在给她染发,戴着塑胶手套,一边刷着染发剂,一边说道。
“文小姐你的造型时间长,所以需要提前一点到。”
文茵的眼皮有点重,这两天被李罗琳拖着聊实体店的事情,头都炸晕了。
今天本来想补一个懒觉,上午就被小周从床上拎过来做造型了。
“文小姐,你要是真的很困的话,我给你在脖子后面垫一个靠垫,你可以先闭上眼睛,因为染发剂还要一个多小时。”
如果是有事可做,文茵倒觉得还好,问题就是屁股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
脑袋一直沉沉得想往下坠,真的让她有点犯困了。
“好,谢谢你。”
一会儿,工作人员从外面拿了一个靠垫和一个U型枕来。
一个垫在了文茵的腰部,一个压在了她的颈部,然后在上面重新铺了一层塑料膜。
脖子有了支撑,她将身体都靠在了身后的垫子上。
然后缓缓瞌上了眼,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含糊地说了一句,“小周,好了喊我。”
小周似乎模模糊糊地应了句什么,文茵已经陷入了迷迷瞪瞪之中。
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在纽约的时候,她经常走秀到半夜,然后第二天再继续去赶兼职,有时候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有时候就找个凳子眯一会儿。
整个身体都软软地陷进了垫子里。
她的意识迷离又模糊地飘在半空中,好像听见了一双皮鞋的脚步声,又好像感觉到了有人笼罩在她的上方,挡住了她的光线。
在梦里,她在一条长街上跑着,到处都是玻璃房子,里面关着一个又一个的空间。
到处都是透明的,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