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认我。”

    “去年我只带两块豆腐去参加寿宴,别的亲戚都看不起我们,只有你爷叔和婶婶,对我们就跟对别的亲戚一样,既没有特别热络,也没有看不起。人呢,就是要个脸面。”

    “但我也知道,吃都没有了,要脸有什么用?”

    “不过你爷叔和婶婶他们多活络的人啊,一看我只送了两块豆腐,就知道我家肯定是揭不开锅了。”

    “不用我们开口,他们就给我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说是‘回礼’。其实我只送两块豆腐,怎么担得起他们那么多的回礼?我知道他们是好心人,这么说是要给我面子。”

    姜老太太拉住姜宜凝的手,眼里泪珠滚动:“阿凝,我知道他们出国了,没有带你走,你心里会不高兴。但是我也要说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呢?你爷叔和婶婶不会故意不带你的,我觉得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姜宜凝心里更内疚了。

    她当然知道祖姑奶奶的爷叔和婶婶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对祖姑奶奶真的挺好的,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可是姜宜凝也没办法,她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合法身份啊……

    姜宜凝忙握住姜老太太的手摇了摇,很认真地说:“嗯,三姑婆说得对。也许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我爹爹姆妈过世的早,他们把我养大,对我一直很不错。我不怪他们。”

    “这就好……这就好……”姜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终于笑了起来。

    刘长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说:“姜同志,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了,我可不可以回部|队去?”

    “可以啊!”姜宜凝忙点头,“今天麻烦刘同志了,代我向早上照顾我的卫生员们问好啊!”

    “好的!那我走了!”刘长锁笑着向她敬礼,然后转身跑出去了。

    姜宜凝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应该没有人再监视她了吧?

    姜宜凝下意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姜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在床沿坐下,正想跟她说些体己话,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声嘶吼。

    “侬个小赤佬!光吃白饭不干活!克夫克母小贱骨头!一大早上就捡了这么点柴!还想要吃的?!”

    然后是啪的一声响,像是打耳光。

    紧接着一道孩童尖利的哭喊声跟着传进来。

    姜宜凝眉梢微微动了动。

    眼角的余光瞥着姜老太太,见她也是坐得稳稳的,好像没有听见外面的打骂声一样。

    姜老太太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这就是隔壁那家……那女人跟疯子一样,谁惹谁倒霉。她打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村里人都知道……”

    “那就让她打吗?”姜宜凝从七十多年后来到这里,比较崇尚的是个人自由,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性格,只是对于大人打小孩这种行为,还是有着天然的正义感。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能说这孩子命不好。”姜老太太含含糊糊地说。

    就在这时,更多的耳光声响起,那女人的斥骂越来越不堪入耳。

    姜宜凝尴尬的脚趾都蜷起来了。

    而那孩子的哭声渐渐尖利刺耳,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痛楚再也无法忍受。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被打出这种哭声……

    姜宜凝霍然站起来。

    就在这时,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了隔壁院门口的情形。

    一个穿着蓝底白花大褂子,挽着发髻的女人,高高举起一条粗壮的长棍。

    紧接着,一道黑色利芒倏然迎着上午的阳光映入眼底。

    姜宜凝蓦地瞪大眼睛。

    那是一把锄头!

    那女人要用锄头铲那个孩子吗?!

    姜宜凝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你住手!”

    然后从半开的窗户处一跃而出。

    她身高腿长,跑得飞快。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前的院子,单手撑着两家之间的篱笆,如同跨栏一样来到那挽着发髻的女子面前。

    那女人先被姜宜凝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那扬着锄头的手不由自主慢了下来,偏离了方向,砰地一声在地上砸了个坑。

    她面前那个被她推倒,正匍匐哭泣的小孩趁着这个机会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快速滚到一旁。

    这女人那一锄头就没有砸到那孩子头上。

    姜宜凝见了,眼前一阵发黑,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差一点这女人就用锄头让那孩子脑袋跟脖子分离了!

    姜宜凝的心砰砰直跳,她一时激愤,扑过去一把从那女人手里夺过锄头,愤怒地说:“你是不是人!你怎么能用锄头打小孩?!”

    姜老太太这时跟了过来,听见姜宜凝的话也吓了一跳。

    如果只是普通打孩子,她还可以不管人家的闲事。

    可是拿锄头砸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