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两人的话引发了一阵哄笑。但这哄笑里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因为,大多数人的答案,都是与之类似的。很多人学习,就是为了让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亲人感到满意,做一个所谓的“好孩子”。

    焦耳补充道:“我是为了考个外地的大学,让爸妈不能再在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

    他的回答获得了不少掌声,一方面是因为有很多人感同身受,另一方面是因为,同学们中的不少人都见识过焦耳他爸——前教导主任焦安的唠叨。

    见没有人再回答,陶西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为什么学习,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我今天只想说说我自己的想法。邬童——”他用眼神示意,“做投球动作!”说着,捡起一副棒球手套和一个棒球扔给邬童。

    邬童还是用他一贯懒洋洋的表情戴上了手套,正准备投球,却被陶西的话定在了原地。

    “快速球。”

    邬童皱了皱眉。他是优秀的投手,经过专业训练来隐藏自己的投球意图,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就泄露了身体语言。

    他迅速换了一个投球准备动作。

    没想到,陶西也迅速改口道:“下坠球。”

    又中。邬童不信邪,再次换了个动作。

    “慢速球。”陶西再次一语中的。

    班小松好奇地看着他们俩,问道:“邬童?”

    邬童点点头,告诉大家:“全猜对了。”他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他希望陶西快点揭晓答案。

    陶西不慌不忙地说:“怎么看投球准备动作?这就要用上生物解剖学知识。大家看我的手,准备投快速球时,附着在桡骨上的指总伸肌会因为用力而鼓出。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高深?”

    同学们使劲点头。

    陶西继续说:“但是,如果我没有好好学习,那我就只能这么说——”他装出一副无知状,“大家看!这块肉弹出来了,这根筋也爆出来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教练是这么告诉我的!哟哟,切克曼。”

    大家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陶西总结道:“学习能让我变成一个更有用的人,一个有更高级趣味的人,所以我喜欢学习。我不是为了任何人,也不是为了以后赚大钱而去学习,我是因为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而学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任何人强加给我的。”

    同学们若有所悟,互相看看,然后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对少年们来说,陶西的这堂“引导式教育课”,比家长们日复一日的说教更容易唤起共鸣。因为人在年少的时候,更多的是通过看自己来看这个世界。我们并不真正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们很清楚,我们希望在这个世界里的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活到后来你会发现,这一生,你无须对任何人交代,唯一需要交代的人是你自己。无论你选择怎样活,不过走过短短的数十年,在宇宙的永恒中犹如蝼蚁、犹如昙花,不值一提。

    但于你自己来说,这就是全部了。如云般绚烂也好,如泥般愚昧也罢,时间一到,都如灯灭,再也无法挽回。即使如佛家说的有轮回,再世为人,又不知要待多少个轮回之后了。

    既如此,走一趟,总要走得神志清明。而要神志清明,不揣一颗糊涂心混过这珍贵的一世,就非得靠学习、靠知识不可。

    这一天,很多年轻的心沉静下来;这一晚,很多年轻的心注定不能成眠。因为他们第一次得到了尊重,陶西将思考的权利之棒交到他们手上的同时,也提醒了他们:这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人生,他们必须慎重地走好每一步。

    除了高一(六)班的几十双眼睛,还有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看到了陶西的“引导式教育课”。

    那双眼睛属于安谧。她在校园的摄像头之后,默默地看完了这一切,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有一点懂得陶西。他的举动,也许不是轻率不负责任,而是用心良苦。包括他设计了这一切,甚至自掏腰包带孩子们出去摘桔子。虽然上一次蒙家长们所用的“生物运动学说”纯属扯淡,不过这个陶西当起班主任来还是走心的,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也许,是自己太过武断了?也许,他并不像自己一开始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

    第14章 沉入海底的梦想

    班小松曾经无数次问过尹柯和邬童,他们两是不是认识。双商高的倾城更是笃定两人之前肯定认识。

    是的,邬童和尹柯早就认识。不仅认识,而且他们曾经是朋友,是队友,是中加银鹰队的正副队长,是配合最默契的投手和捕手,是如风一般自由奔跑的兄弟。

    回想在中加初中的日子,当时的尹柯和现在判若两人。虽然那时尹柯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但那时的他,轻松很多,笑容很多。

    初三那一年,尹柯突然变了。不参加训练、对比赛消极应付。邬童去责问他,他却反问邬童:“这么努力地打球,有意义吗?”

    邬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