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毫。
“江晚照,你不能借着你所谓的不一样,一直往后退。”顾时鸣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江晚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顾时鸣笑出了声。
“你懂得反击苏风原,可是过后呢?你往后退,然后被他们推着走到他们希望你走的地方。”
“我只想先读完大学,”江晚照抬起头看着他,“你不会懂。”
“你小心到我请客都要别人来了你才敢来。”
“你应该看得出来晴晴喜欢你。”
“知道,可我不喜欢她。”
“你……”
“喜欢的就去争取,不喜欢的就拒绝。”
他上午已经找过江晴,告知自己的意思,但这些顾时鸣觉得没有必要和江晚照说。
他继续说:“你那么想见你外公,但他说不见你,你也始终不敢去见他。”
委屈一下子涌上,听到顾时鸣说起夏长禹,江晚照的眼眶酸了酸。
“他不想看见我。”江晚照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双手却僵硬地垂在身子两侧,手指紧紧蜷曲起来,指尖苍白。
“你没有主动去见他,怎么知道他心里真的不想?”顾时鸣往前了一步,“靠他自己的举动,靠别人说?”
江晚照浑身一颤,突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看到她有些瑟缩的模样,顾时鸣的心竟软了软。
他没有去了解过她多少,却仅仅凭借她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切而去对她指手画脚。
大概今天是他过分了。
不过他不后悔。
他看着江晚照转身跑开,等到三楼那盏灯亮起,才摇摇头,走向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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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江晚照心里乱了好几天,脑子里时不时会跳出来顾时鸣对他说的话,还有那天的场景。
后来甚至仅仅是顾时鸣的脸。
他笑着推眼镜的样子。
当时顾时鸣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但江晚照其实并没有生气。
她听了之后走开只是因为局促不安和不知所措。
江晚照想了几天,不得不承认顾时鸣说的或许是对的。
至少她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外公了。
同时她不可能,也不敢去验证顾时鸣的话到底对不对。
江晚照偷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好在江晚照的颓废并没有被夏静发现,因为江晴这几天也明显的心情很不好。
连吃饭也不下来,一直一个人郁郁寡欢。
有一次江晚照给她上去送饭,看见江晴的眼睛又红又肿,好像刚刚哭过。
江晚照自然是当没有看见,无事发生,更不会多嘴去问。
但是她隐约倒也能猜到了是什么事了,江晴在家里过着千依百顺的日子,有什么事能让她这么不开心,江建柏他们还束手无策呢?
再去观察顾时鸣的言行,江晚照却发现他一如往常,不过转念一想就了然了,顾时鸣这样的人,大概是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事都会不动如山。
看着像一尊只会笑的木偶泥人。
最忙的反而是丁瑞,江晴心情不好可急坏了他,比江建柏和夏静还要着忙。又是问江建柏,又是问夏静,企图想知道原因,让佣人一日好几次地做江晴爱吃的东西拿上去,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江晴的亲爹或者丈夫。
江晴烦不胜烦,终于有一次把跟着夏静进来看她的丁瑞关出了门外。
后来只得江建柏出面来调停,丁瑞好歹是自家的女婿 ,江晴未来的堂姐夫,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江建柏调解完之后,又把江晴和丁瑞留在客厅,让江晴单独给丁瑞道歉,出来之后江晴好像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之后也开始下来一起吃饭了。
一直到几天后顾时鸣请大家吃饭,江晴彻底恢复正常,亲亲热热地偎依在好友费霖身边说悄悄话。
顾时鸣请客的地方是临海的一家酒楼,d市地方小,要找个符合顾时鸣平时消费习惯和档次的酒店那肯定是没有的,但这家酒楼真算起来已开了有快百年,虽然中间几经转手易主,菜品价格也越来越高。
d市的居民一般从不去那里吃饭,因为太贵,又是主打的海鲜,d市本就是海岛,附近海域的海鲜都能吃到饱,何必花大价钱去吃外面运来的海鲜。
几日前张妈倒是来问了江晚照几回爱吃什么,说是顾时鸣让她来的,江晚照头次推脱了,后面张妈又来替顾时鸣问,再加上顾时鸣也让佣人们去询问了大家,她也就随便和张妈说了几个菜。
结果等到菜上来的时候,江晚照越吃越不对劲。
有几个菜是她告诉张妈的,但菜一道道数过来,基本都是她爱吃的。
江晚照想都不用想,就猜出来多半是张妈说的,只有张妈最记得她的口味。
顾时鸣是说过这是请她吃饭,可这是暗里,明面上他就不怕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