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瞪大了双眼:“岳仰?”而后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微笑调侃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过来找回忆啊?”
岳仰严肃了神情,两人隔着半个墙壁四目相对:“陈泊远,我想和你打听点事。”
闻言陈泊远有些疑惑的微动眉眼,这大冬天的晚上外面很凉,他猝不及防的碰了下岳仰的手,发现跟一坨冰似的,于是未等岳仰问出口,便出声招呼她:“有什么事情你先来房间说,外面多冷啊。”
说着便转过身走出房间,给她去开大门。
岳仰也不含糊,走过这个拐角径直走进了屋子的大厅。不过在黑暗中没有注意到脚下是有门槛的,刚迈出一步就绊上了门槛,直直的摔到了陈泊远的怀里。
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沐浴后的牛奶香,很是奇怪。岳仰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视线,慌慌张张的挣脱他的手站直了身子,撂下一句多谢后便大步走入了陈泊远的房间。
为了不吵醒隔壁房间的陈爷,等陈泊远进来之后岳仰还特地小心的关上门。陈泊远看她这模样又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样子好像我们在偷情似的。”
“闭嘴吧你!”
岳仰回头瞪了他一眼,彻底的锁上房门后才一脸正经的走到陈泊远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非常郑重的问道:“陈泊远,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不许撒谎,不许说废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这架势一时让陈泊远反应不过来,他好奇的打量着岳仰,双手抱胸:“为什么要答应你?有好处给我吗?”
这个人怎么几年不见变得油里油气了?岳仰皱着眉头气的鼻孔都张开了。陈泊远抿着笑意不逗她了:“行,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你问吧。”
听到这话,岳仰才深深的呼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后才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问题:“陈爷……还剩多久?”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一个像炸弹一样的,她能明显的看到陈泊远的目光微颤几分,可是他的脸色还是维持的很平静。
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就在岳仰以为他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抬起目光如实的回到:“不到三个月。”
岳仰心里一紧,一股揪心的疼痛瞬间侵袭过来。她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退伍的?”
“去年。”
去年?没想到陈泊远去年就已经退伍了!
“那从你退伍到现在,你是不是一直带着陈爷去看病了?”
“对。”
“看了那么多的医院和医生难道都没有转机吗?!”
岳仰有些急了,眼睛变得通红。她到底还是个感性的人,一想到陈爷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她没有办法去平静接受。尽管她看起来强的就像是个女汉子,可只要一触及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就跟一个哭包一样。
陈泊远曾经对她说过:“小月牙就是个哭包吧?”
因为动不动就喜欢掉眼泪,作业没做完掉眼泪,不会做也掉眼泪,甚至有时候没赶上回家吃饭,饿的都能掉眼泪……
陈泊远看着岳仰那红红的眼睛,知道她此时的想法,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似乎是在劝慰她,也似乎是在劝慰自己:“人都会遇到这种无奈的时候,我还想努力一把,但爸爸他累了,经不起折腾,所以我遵循他的意见,搬来这边好好陪他。”
这么说,陈爷也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并且主动放弃治疗,只想平稳的在这个房子里度过最后的一段时间?
岳仰双手紧攥,一时无数的情感像是狂风暴雨一般拍打在她的心上,她似乎要窒息一般,有些喘不过气。在某个瞬间,她没有忍住,疯狂的掉眼泪。
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全部都是陈爷和自己相处时的画面。
他下完矿井后一身脏污的回到院子,肩上还扛着不少的工具,见到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们,他就亲切的叫唤一声:“小月牙!”
当时的岳仰就会笑眯眯的跑到陈爷的面前,圆圆的脸蛋儿像是红苹果一样,紧接着陈爷就会拍拍自己的手,从兜里掏出几粒糖放到她的面前:“给你吃。”
岳仰兴奋的手舞足蹈,礼貌的接过来感谢一声:“谢谢陈爷!”
而后画面又转到了岳仰被母亲路静芝打的时候,小时候她常常不听话,小小年纪就喜欢和路静芝抬杠,气的路静芝老是拿着小竹鞭要抽她,吓得岳仰嗷嗷大哭,还没打上就已经哭的不成人样。
往往这个时候陈爷就会跑出院子来劝架,将岳仰拉到身边护孩子一般护着:“哎呀别打了别打了,这闺女细皮嫩肉的你也舍得下手啊?”
再然后,就是陈泊远被捡回来了,陈爷一遍又一遍的和陈泊远说道:“远远,你要把仰仰当成最亲的妹妹,要保护她,你是当哥哥的,明白吗?”
岳仰笑嘻嘻的给陈泊远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她还来不及细细的梳理,不知不觉,陈爷就走到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