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张瑾像是突然清醒,去推周常远肩膀,“常远,常远……”
她当然推不动他,可他还是停下来。
张瑾眼里茫茫惶惶,像是有了裂纹的玻璃珠子,在灯下闪着破碎孤立的光。
周常远却异常坚定,坚定得有些霸道,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是,“别怕。”他说,一手扶起她后脑,如愿地闯入她口内,加深刚才的吻。
别怕、别怕、别怕……
张瑾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睡前满脑子都是他吐出的这两个字。
之前两人相处虽然亲近,但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地,张瑾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下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倒真还不知该怎么做了。
比起张瑾的不知所措,周常远看起来是冷静又自持。
那天晚上,张瑾从周常远怀里仓皇而逃,连带去的书都忘了拿。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周常远像往常一样和她道早安,并无异样。张瑾以为这事过去了,却转眼看到那本书躺在餐桌她的位置上,十分醒目。
周常远笑得轻和:“昨晚你走的仓促,忘在我房间了。”张瑾当然知道,可他说出来,就是在提醒,不一样了。
他没有解释那晚的吻,也没有再越雷池,可日常相处的间隙,两人虽相安无事,却总让张瑾感觉出不一样来,仿佛那一吻随时漂浮在空气里,叫人不能当做没存在过。两人经常是平常地笑着,周常远就定定地看着张瑾,他笑得简直宠溺,可张瑾觉得那更像是捕猎者看即将落网的猎物。他还经常莫名其妙地堵住她,什么话也不说,但就是挡着她的路不让,等她气呼呼地抬头了,又笑着走开。
有一次,她晚上洗完了澡,口渴下楼取水,在楼梯口碰到刚好要上楼的周常远,看见他让开了路,张瑾才走下去,谁知刚经过他,就被他高大的身子堵到了楼梯底下。他离得极近,微微倾下身子在她发顶嗅了嗅,“用的是我屋里原来的沐浴露吗?我以前用怎么也没见这么香。”屋子没开大灯,楼梯底下有些黑,平时这里不常打扫,张瑾最怕一些小虫子什么的东西,又看不清,推着他道:“常远,太黑了这里,别在这……”
“哦?那在哪里合适?”他低低地笑起来,热气痒梭梭地喷到张瑾耳尖。
张瑾恼红了脸,就要作势打他,他却哈哈笑着转身上楼了。
张瑾觉得周常远根本就是在欺负自己,可每每细想起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仿佛没有证据。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跑不出猫爪子的小老鼠,被他松一松,跑一跑,然后又抓回来,逗着玩。也不说什么时候剐,什么时候留,就像一把闸刀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落下。
这样折腾实在是磨人,有时候张瑾甚至想,还不如早点给个痛快,可她转念又一想,她想要的这痛快到底是什么,心便不由得微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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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小远年轻,玩的可是心理战。
柳暗花明(十五)
或许是因为最近总待在家里不出门,所以有些心浮气躁,张瑾这么对自己解释。没过几天,她给自己找了个口译的活,开始外出工作。
波市不仅知名高等学府林立,其医疗资源和产业也是世界闻名。
张瑾陪同翻译的对象是一位来自上海的老板,在国内经营医疗器材贸易,前来波市考察医疗技术和设备采购,行程为期一周。经圈内推荐,找来了恰好在本地定居的张瑾,酬劳按小时算美金。
林正佑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人倒是温文尔雅,十分讲究。身材利落挺拔,保养得当,眉宇间悬着商场杀伐决策沉淀出来的稳练,走路都带着熠熠的风气。
工作第一天结束的饭桌上,他客气地向张瑾敬酒,“张小姐,此行考察要对接不少的公司开会沟通,还要跑前跑后参观仓库机房,怕是要辛苦你。”
他眯眼轻笑,看起来平易近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带了十足的派头:“不过你放心,这次行程一旦有所成果,到时候根据订单金额按比例给你提成。”
他似乎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普通话虽说得标准,仍隐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圆润后音,给他锋利的气场蒙上一层白纱,更显得和风文气。
但他的下属似乎还是怕他,一行跟了5个人,个个看起来提着气,绷紧了弦,唯恐赶不上老板的思维和要求,触到逆鳞。
比起他们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张瑾倒一点不紧张。横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