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哉买完单出来,乍一看到淮元,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精彩,他正想打个招呼,又看见百里皎月和丁放面对面站着,百里皎月低着头,丁放的面色也有些僵硬。
“你不舒服?”走近了,周时哉发现百里皎月的脸色煞白,忍不住抬手去探她的额头。
百里皎月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她慌忙拉下周时哉的手,头也不抬直接拽过周时哉就走。
丁放视线下放,最后停在对面两人相交缠着的十指上,视线如炬,连淮元都能感受到那一股即将喷发的热浪。即便是再不了解情况,淮元也知道丁放和眼前那个姑娘之间的关系不简单,生怕丁放冲动之下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举动,淮元扯着他的袖子想把人带离这里。
丁放却好像脚下生了根,淮元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动,只好低声道:“想什么呢兄弟?走了走了。”
丁放眼底猩红,他紧紧盯着周时哉和百里皎月的方向,浑身上下全是不甘心,他刚一迈步,淮元就用尽浑身力气抱住他的腰。
“你干什么?”淮元被有些失控的丁放带得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她没放手,咬牙切齿道,“你有毛病吗?非要人家再掴你一个巴掌你才能清醒对吧?”
淮元的话好像一记重拳砸在了丁放的头顶,他蓦然一顿,良久都没有再动弹。淮元见状,将堵在胸口的气缓缓呼出,她拍了拍泄气皮球般的丁放:“走吧,老母亲请你吃顿好的,工资不够还有信用卡。”
周时哉拥着百里皎月往外走,到了拐角处,他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对着举止亲昵的淮元和丁放拍了张照,然后面带微笑地调出徐子一的微信点了发送,并附赠了一段话。
—老徐,这是你家的那枝红玫瑰吧?好像真要开在别人家了啊。
后面跟了一串丧心病狂的“哈哈哈”。
收到消息时,徐子一正在他父亲徐建斌的办公室里坐着,因为工作原因,父子两人一年到头也就能见个两三面,平时徐建斌夫妻和徐家的老一辈们都在北京生活,眼看着快要过年,徐子一正好借着来总公司开会的机会探望父亲以及家人。
父子两人原本相谈甚欢,徐建斌正说到今年过年让徐子一带着淮元来北京,就见后者看见手机之后面色一变,徐建斌眉头微皱:“你怎么了?是工作的事?”
徐子一看见照片之后险些把手机捏碎,他平复了许久才道:“没事,今年我们就不过来了,我值班走不开。”
徐建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儿子:“你跟元元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满地跑了。”
这个话题是父子两人以前从来没有谈及过的,想到这会儿淮元正跟丁放在一起,徐子一整个人如坐针毡,也没听到心里去。
“我尽快。”徐子一说完从沙发里站起来,“我晚上的飞机,先回去跟爷爷他们打个招呼,下次再来看你们。”
出了门,徐子一就给周时哉打了个电话。
周时哉这人向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个,如果世界大战能把他投入进去,那杀伤力一定是世界级的。这会儿周时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徐大总监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是要跟我讨论一下家庭养花的技巧吗?”
徐子一笑了一下:“我刚路过你爸的办公室,准备进去跟叔叔聊一聊。”
“徐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周时哉的语气倏然一变,不等徐子一开口就继续道,“是想让我帮您看着您媳妇是吧?没问题,我刚才已经让人过去了。”
徐子一的面色这才有转暖的迹象:“我最早一班飞机回去,把人给我看好了。”
周时哉有些犯难,淮元一个大活人,脾气又倔得要命,如果要把人看好,那只能他亲自上阵了。想到这,他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情绪明显不好的百里皎月。
“我先送你回家,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百里皎月还沉浸在刚才与丁放的偶遇中,本来也没有心情再与周时哉约会,这会儿听周时哉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当下感激涕零。
再回到会馆,周时哉在淮元的隔壁要了个包间,这处会馆环境优雅,两个包间虽只有一面纱帐之隔,可每个人交流都是低语,所以不会听到一般饭店里的嘈杂声音。
淮元忍痛把菜单推到丁放面前,做好了今晚上大出血的准备,按照丁放现在的难受程度,她查了下工资卡的余额,觉得一个月工资够他今晚的酒钱了,谁知丁放并没有点酒水,而是一页页翻着眼前的菜单,随着菜单越来越薄,他身上的寒意也变得越发的轻,就好像刚才要杀人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丁放实在没胃口,一本菜单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出来一道想吃的菜,一抬头,正好撞上淮元担忧的视线,他失笑:“你别总看着我啊。”
从懂事时候起,丁放就知道不能轻易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这样的道理,所以这会儿也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淮元与他是旧相识,自然也知道他这个习惯,也没有点破他,只是按照平时他的口味点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