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步伐干净利落,他似乎忘了,他还有个身份叫做父亲。
陈管家目光一抖,最终还是跟上去送江元慎离开。
回来时,陈管家已经没有在客厅看见江嘉屹,转身去画室,看见他坐在画框前,微微出神。
窗户打开了,冷风灌进,吹得窗帘飘动。
陈管家看见江嘉屹的眼神,漆黑一片,暗淡深沉。
她无法从中看出情绪。
他似乎习以为常,对外界并不关心。
陈管家悄悄失态了一瞬,最后抹了眼泪才敢转身。
没人比她知道得更多。
从前江嘉屹被接去江元慎家,就只有她跟着。
自从江嘉屹十岁展露出绘画天赋,并且一鸣惊人之后,从此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会被接走。
一年两次,一次两个月,长达两个月的狭小屋子,昏暗逼仄,他面对的只有四面墙的颜料还有一摞摞的画框。
无穷无尽的颜色,和杂乱得无处落脚的画室。
他的画最得富商喜欢,卖到天价。
小时候,江元慎日夜逼他画画,转头一幅幅画送出手,大方豪迈更有品味,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儿子,他牵线搭桥的能力飞跃式发展。
通过一幅幅画,变成一张大网,把整个西州市笼罩在他的网下。
江嘉屹盯着一片洁白的画框,在微风中眯起眼。
当这张网彻底形成之后,很少有人能逃掉。
上流社会,本就是一个网状圈子。
后来他长大,不再受江元慎控制,可是这一次为了江意禾,他又跌了回去。
江意禾跟江夏知斗。
江元慎没有别的选择,他本就是个自私的男人,也包括基因方面。
江嘉屹从始至终明白,给江元慎铺路,就是给江意禾铺路。
那些年,也是这样坚信着,才从黑暗深渊中熬过来。
陈管家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江嘉屹忽然抬头,她脚步连忙停住,回头——
江嘉屹用画笔勾了颜料,抹在调色盘上,他盯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从到大的话:
“别告诉姐和江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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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
林夭对镜子画了画眉,寥寥几笔,百无聊赖。
她不太想涂口红,室友倒串掇着让她涂个斩男色。
她们说适合她。
“呀,下雨了,你跟系草的约会还真是多灾多难,不是你没空,就是天公不作美。”
圆脸室友叫陈圆,她推开阳台门,外面大雨倾盆,把世界洒得烟雨朦胧。
正是最冷的时候,这么一下雨,寒意几乎刺骨。
林夭双手拢了下头发,随便抓了两把,倦淡道:“要不你替我去这个约会?我看你比我兴奋。”
室友登时笑作一团。
雨声和笑声夹杂中,林夭手机响起,她斜了眼,江嘉屹打来的。
宿舍太吵,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去阳台,横风横雨,吹得她头发在风雨里飞起。
“姐。”他声音低哑,很轻很轻。
林夭一边盯着远方,一边问:“怎么了?”
一来一回之后是良久的沉默,江嘉屹像是没有想好通话的主题,压根没话说,只是打过来喊一喊她。
林夭擦了擦撇到脸上的雨滴,笑:“怎么,跟江意禾吵架?”
“不是。”他随口一句。
“那怎么?”
“一会有事?”
两个人一起开口,然后又同时沉默。
林夭回答他:“有点事。”
他“嗯”了一声,呼吸沉而缓,他说:“那没事了。”
然后挂断了这通显得莫名其妙的电话。
林夭敛起视线看手机屏幕,确认是挂断了,不是他长时间不说话。
她收起手机,莫名其妙地多站了一阵子,才转身回到宿舍换衣服。
江嘉屹挂断电话,垂下手,疏离地望着眼前一片空白的画框。
啪嗒一声,手机从手中掉落,江嘉屹没理。
他侧过头,抵着额角,空茫地凝视画框,姿势久久不变,若不是还有呼吸,大概像一座雕塑。
不知道多久,有人敲响画室的门,才惊扰了他。
他眉头跳了跳,漠然地扭头看向门口,有人轻轻推门而入,接触到他毫无情绪的视线,脚步顿在门口。
“我知道你画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但你总得出来吃顿饭吧?陈管家说你在画室两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