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又一刀。为什么他不听我的呢?我说闭嘴他不听,我说别逼我们,他也不听。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他活着只会害人!”
审讯室安静片刻,纪天舟问:“安永生来自首是怎么回事?你们串通好的?”贾春然摇头说:“是他自己决定的。”
魏威被杀的消息经媒体报道后,安永生惶惶不可终日。他每天都窝在屋里不敢出门,不敢见人。哪怕阳台有风吹过,也能把他吓得跳起来。
贾春然说:“我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照顾他。我要向婆婆隐瞒他的事,还要向他隐瞒我是凶手的事。”
后来,贾春然在网上看到新闻,知道警察在魏威家发现大量视频。安永生也看到这条新闻。他怕警察找上门,更怕警察公开视频,他想去说明情况。
纪天舟问:“他是怎么知道你是凶手的。”贾春然说:“我们进进出出,常坐黑摩的。那天晚上,我坐的那辆摩的。我不认识师傅,师傅认识我。”
安永生自首的那天,贾春然在超市给人代班,她让安永生到学校接大宝。安永生坐摩的去地铁站,那辆摩的是贾春然坐过的。摩的师傅殷勤地说:“安医生,好巧啊,你老婆前不久才坐过我的车。”
安永生将大宝接回家,辅导他做完作业,又将家里的地拖干净,然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到警察局自首。
“他从来不辅导大宝做作业,也从来不拖地。我回家看到他留的字条,我懵了。我到警察局打听情况,才知道他和你们说,魏威是他杀的。”贾春然趴在桌上痛哭。
杨凌晖懒得理会痛哭的女人。这种把戏,他虽然见得不多,但也不少,十之八九都是装出来的。“他自首了,你有替死鬼了,你很高兴是吧?”
“不,我没有!”贾春然迅速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挂满泪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到现在依然很爱他。他叫我不要自首,他说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纪天舟想到一个问题,说不定左鸢会有兴趣。“今天下午,在你家,你是要杀左鸢吗”
贾春然说:“我不会杀她的,她又不是坏人。傻乎乎的姑娘,我早就看穿连她接近我有企图,不过我没猜到她是律师。”
三人无语,面面相觑。
走出警局,夜色微凉,好风如荡。纪天舟仰头望天。江城污染严重,夜里看不见星星,月亮还是可以看见的。
杨凌晖站在他身后说:“走吧,快送我去地铁站,应该赶得及最后一班地铁。”
纪天舟回到家,忽然想找左鸢聊聊。
发微信给她,不合适。去找她,更不合适。这么晚了,她肯定睡了。还有,今天下午那位律师,不是她男朋友恐怕差不多也是她的追求者。那仇视的眼神,那把他当成假想敌的眼神,他可没忘。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聊什么,又不能和她说具体的案情。而且,如果有需要,她自然会找他的。她那么热情。可是,她受伤,也是为了他。不去看看,不太好吧。冷漠无情不是他的风格。
发微信给她:“睡了吗”?左鸢秒回:“天台”。
左鸢躺在摇椅上,仰头望天,脖子还贴着纱布。纪天舟说:“深更半夜不睡觉,等着天上掉钱给你捡啊?”左鸢说:“有人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一手消息,我睡不着啊!”
她说完这句话,从摇椅上猛地起来。因为用力过猛,那摇椅使劲晃了几下,纪天舟按住它。左鸢看了一眼,立马又躺回去。
纪天舟问:“你干嘛?”左鸢说:“我理它的时候,它不摇。我离开的时候,它摇。说明它还是舍不得我嘛。”纪天舟笑笑,收手。左鸢又说:“别停啊,继续摇,挺舒服的。”好吧,他继续摇。
左鸢问:“贾春然,是自首,对吧?”纪天舟说:“重大刑事案件,自首也未必有用。”左鸢说:“好可怜。但是,恭喜你破案。”纪天舟说:“其实我还有些地方没搞明白。”
“哦?”左鸢的好奇心发作,盯着他。纪天舟笑说:“我不想告诉你。”“切!”左鸢鄙夷地说,“翻脸无情说的就是你。我又不会乱报道,我有职业操守。”
晚上的审讯,纪天舟挑能说的说了一些。“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魏威敲诈了很多人。他简直疯了,逼得别人走投无路。贾春然杀他没什么奇怪的。经侦正在查那些钱的去向。他敲诈的钱真的是太多了。”
左鸢说:“他才没疯。谁会嫌钱多?随便敲诈一下,就有很多钱。不劳而获的生活,人人都喜欢。至于钱的去向,不是花在自己身上,就是花在家人身上了呗。”纪天舟说:“他家人后天到江城。”
左鸢又说:“纪警官,还有什么疑问,统统说出来,我们讨论。”纪天舟说:“你又不是警察。”左鸢说:“我想考警校的,我爸妈不允许。”
纪天舟问:“为什么?”左鸢严肃地说:“他们觉得女孩子干这一行,不够斯文,怕我嫁不出去。”纪天舟笑说:“那你觉得你现在斯文吗?嫁得出去吗?”
左鸢惊讶地问:“我还好吧?啊?”纪天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