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仪态。”
“还叫我先生?在此地不讲师徒之谊。”他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叫她眼睫乱颤不敢与面前人对视。
长公主两靥飞红,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眼来:“滚开!”
他微笑着顺从退开,转身端了刚才那碗汤药来,“那么请殿下喂臣喝药可好?”
京仪看了一眼那热气腾腾的汤药,居然巧笑嫣然地应下:“好。”
季明决微微一愣,他不过是想赶紧打发她走罢了,谁知她竟会应承下来。
当滚烫汤药入喉时,他才知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她又笑意盈盈地送上一勺汤药,还柔声劝道:“表哥,别耽搁了,赶快喝药吧。”如果忽略掉舌根和喉中的滚烫之感,他或许会以为这人是真的一心为他好。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季明决干笑两声,“不劳烦殿下。”
“怎么还叫我殿下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很殷勤地将那口药送到嘴边,“表哥莫辜负了我。”
想着若是得罪了她,自己说不定伤还没好完就被扔下山去,此地是他此时最好的栖身之处,他只能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
瞧见他被烫得脸色都通红,连连咳嗽,京仪心中的怒气好歹才消散了些,玩了两下就觉得没意思,把药碗扔在桌上。
又起身拿过床头衣架上挂着的长毛大氅,亲自替他披在肩上,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还故作惊讶地劝慰道:“表哥怎么大热天也咳嗽?想来是体寒,快别只穿着单衣了,小心冷着。”
季明决立马就热得想脱掉,京仪却按住他的手,不满道:“表哥是觉得我在多事?看来表哥是在这里住不习惯,我也不拦你,你……”
“习惯习惯,臣在此处相当习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腰上受的数道刀伤开始隐隐作痛,李京仪当真是他的克星。
她安安逸逸地坐下,开始欣赏季明决大汗淋漓却不敢脱下大氅的样子。看了一眼四处通风的厢房后,她皱着眉为难道:“这些下人当真是不会伺候,开着这么多窗户,风吹到了表哥怎么办?”说罢就准备唤人进来把窗户都关上。
季明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会在十六岁死于伤口感染,也有些恼了,一把用大氅将她扑头盖脸地裹住,咬着牙恶狠狠道:“当真好玩?”
京仪被他身上的药味熏得发晕,闻言冷笑道:“本宫喊一声,屋外的锦衣卫可是马上就进来把你扔下去。”
“本官有钦差令牌,锦衣卫也得听本官调遣。”
“你是说那个黄牌子吗?现在好像在本宫枕头底下,晚上睡觉硌得人生疼,赶明儿扔掉才好。”她悠闲自得道,脸庞因受热而微微发红,额上都出了几滴薄汗。
季明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会提前被她玩死。
见他白色里衣渗出些血色来,知道是伤口崩了。报复的目的达到,她也真不能把他折腾死,从大氅中钻出来,拍拍手道:“本宫不跟你计较了,这有一篮子药”,她下巴往桌上一探,“好好养伤,可别英年早逝了呀季大人。”说罢悠悠离开。
待她走远后,他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药篮。一篮子专治腰膝酸痛、肾亏体虚的药材成功让季大人脸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努力……写个好点的文案……
☆、第 14 章
清晨,西跨院外,季明决刚刚把密信交给锦衣卫,回身便见长公主一身戎装,正站在后山一块山石上,拉弓搭箭地瞄准了他。
他丝毫不惧,云淡风轻上前,“殿下这是?”
京仪随着他的走动而不断改变瞄准方位,终于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来时对准他的心口,带了些恶劣的意味道:“我看见你和锦衣卫来往了。”大齐律文规定朝廷命官私下不得与锦衣卫来往。
“殿下要将臣就地处决吗?”他负手站在原地微笑道,竹青色长袍在风中拂动着。他替皇帝办事身受重伤,借锦衣卫传递消息自然无妨。
“对!”话音刚落,京仪放开手中弓弦,羽箭软绵绵地打在他心口,毫无攻击力。
见他眼睫也没眨一下,她也不觉得无趣,笑嘻嘻地从山石上面跳下来,倒把季明决吓得赶紧伸手去接。
长公主稳稳当当地站在草地上,季明决暗骂自己多此一举,收回伸出一半的手。蓦地想到她的箭术恐怕是刘信陵教的,无端升起些烦躁,冷了脸。
两人已有十来日未见,京仪此刻便微微仰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季明决自觉已经恢复了大半,脸色应当是耐看的,只是到底经不住长公主这般无情扫视,别过脸不自在道:“长公主看什么?”
“我在看……我在看你是不是会变脸术?”
他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一句,这小丫头片子当真是来寻他开心的。
京仪把弓背到身后,扳着手指细细盘算:“你看啊,你刚才来的时候满脸带笑,突然又冷了脸,现在脸是黑色的,你还说你不会变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