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甜品。
中午用视频远程指导一支韩国女团的舞蹈动作,忙到下午也就随便吃了半瓶即食燕窝。
闻到甜品的味道,舒鹞抿了抿唇,食指大动。
咖啡酒混合着鲜奶油味道的提拉米苏,浓香巧克力味的欧培拉,焦香浓郁的枫糖布丁,清新香甜的草莓挞……
闻到甜品香气不止舒鹞,她挎着的周酩远好像意识到什么,脚步一顿,愣是带着舒鹞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甜品台而行。
周酩远语气淡淡:“你吃不了。”
舒鹞放光的眼睛瞬间暗下去,挎在他手臂上的手变成小镊子,隔着西装去掐周酩远。
这种用指甲尖掐起一小点肉的方式最疼,也最幼稚。
周酩远垂下眸子,沉默着扫了舒鹞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舒鹞能感觉到周酩远今天心情不佳。
得了栋鬼楼都没见他皱眉,能有什么事影响他心情的?
还没等舒鹞想明白,到了周家人聚集的区域。
就算冷漠如周酩远,也要稍微应酬一句半句,舒鹞也被几个嫂子小姑的拉过去,陷入叽叽喳喳的“攻势”。
周酩远站在人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宾客落座,台上站了穿着湖蓝色西装的周冉之。
周冉之笑得温润,挺不好意思似的说了几句,把麦克风递给了坐在前面餐桌上的周憬。
周憬红光满面:“今天请大家来呢,一是给我的小儿子周冉之庆祝生日,二呢,也是我有个私心,想把冉之介绍给各位……”
台上的人是谁,说了什么,这些周酩远都不在意。
本就现在挥之不去的烦躁里,人太多太聒噪,显得更加闷。
周酩远忽而起身,松了领带,起身往宴会厅外走。
身后那些揣测的目光同他无关,他只是在这一刻,突然不想做“同流合污”的周家人。
双子酒店顶楼有个露台,是个透风的好地方。
只不过周酩远拎着领带走到那儿的时候,楼台上已经有人在了。
裸粉色的羽毛裙子,小手包和手机丢在旁边的座位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摆了3、4种小糕点,每个都只被挖掉了一个小角,像是被小老鼠偷吃的。
晚风轻轻,她舒展着手臂抻了个懒腰。
舒鹞倒是会享受。
结婚三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对话全凭演技。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默契,同时逃出宴会厅,在露台相遇。
周酩远嘴角轻弯,手里的领带随意塞进西裤兜里,走到舒鹞身旁,拉开一把椅子落座,随口调侃舒鹞:“暴殄天物啊。”
他解下领带,就像解下束缚,整个人变得有些放松。
舒鹞偏过头,皱着鼻子笑了笑,比他更放松:“你祖父那满屋子的水晶鞭炮才是暴殄天物,丑得不知道怎么形容,最神奇的是,我刚才溜出来时,还听见那玩意儿‘biubiubiu’地响,他是在圆自己童年没钱买鞭炮的梦吗。”
这还是周酩远第一次听舒鹞用正常的语气说上这么大一堆话,吐槽的居然是周憬,还挺不留情面。
借宴会厅里任何一个人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说这个。
不过舒鹞这番话,他怎么听怎么顺耳。
闷在胸口好多天的烦躁悄然散去,周酩远忽然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舒鹞慢慢偏过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酩远也会笑?”
秋风其实是冷的,只不过酒店里的空调开得太足,连楼台都染了温暖。
舒鹞的发丝随着晚风不安分地拂动,有那么几根柔柔的头发几乎扫到周酩远脸旁。
她撩起碎发别在耳后,忽然问:“上次提前离席,喜提了瑞美恩乐那栋鬼楼,这次你还敢不敢,提前离席?”
这是怂恿,也是激将。
“没什么不敢的,走吧。”
“好的!我压根就不想来看那一张张假脸!”
露台上的舒鹞格外真实,真实得有些奇怪。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三弟,弟媳,又是你们?你俩怎么总在聚会时候偷偷摸摸地过二人时光啊,这不是撒狗粮么?”
舒鹞和周酩远同时回眸,二叔家的周安桐就站在身后,看着像刚跑过来,大冷天的额头还冒着汗珠。
“哪有,喝多了出来醒醒酒,我怕吐在小叔生日宴上招人讨厌。”
舒鹞趴在桌上,眨着眼睛,语调也慢悠悠,看着就像真的喝多了。
周安桐哈哈大笑,随意聊上几句,又看了言频频传出掌声的宴会厅:“你俩继续腻着吧,我得先进去了。”
一直到周安桐的身影晃到宴会厅门口,又猫着腰钻进厅里,舒鹞才捂着嘴问周酩远:“我刚才说里面都是假脸,他听见了?”
周酩远没什么表情,扯起嘴角:“听没听见都没所谓,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