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万,也存了好几万,暂时养活自己吃喝不成问题。
这闲下来,恶补前几年被偷走的消遣娱乐,烘焙,电影,,轮番来,非常杀时间。她霸占着阎齐的家,懒得一塌糊涂。
深夜,透过洁净巨大的落地窗,薄纱帘外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落,地上泻出枝桠轻颤的树影,浅浅的,光移开便不见了。
床头一盏小灯,漆黑房间里唯一的莹莹光亮。
祝初一躺在诺大的床上,一个人摸不到边。
其实她错了。
总有孤单,总会落单,伴侣和孤独并不会互相消融,它们各自占据生命里的红与黑,从不跟对方溶解。
梅雨季,川城的气温像神经病,一天之内给川城人民享用春夏秋冬。
有回她接待一个英国人,老头儿年纪挺大了,到川城那天也是下雨,结果机场高速走完,天儿又晴了,太阳.射.过车窗毒辣灼.人,老头儿跟祝初一摊手,说英国也是这样,晴雨不定,要是真不喜欢某刻的天气,大家会相互劝劝,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晚上夹了雨的山风冷,祝初一拿了羽绒被出来,还是冷。她在这时候想起阎齐。
她有几天没见到他了?五天还是一周?
这种情况少见,大多半时间,阎齐会联系她,跟她发信息打视频电话,贱兮兮地撩她。
似乎从六月起,阎齐总在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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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财钺中心。
第五十八层,跟天上浮云齐平的位置。天儿放晴了,川城常年笼罩的雾散开,像热带那种蓝透了的季节,巨型云盖过刺眼的光一帧帧游过,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印下一幅掠影。
室内,气氛压抑。阎齐在跟律师开会,眼下乌青可见,那张俊美明朗的脸终有了一点凡人的痕迹。
他在休息室洗过澡了,实在受不了机舱的味道。
但浴室的沐浴露味道不对,应该说全世界的沐浴露味道都不对,他出差多久就别扭了多久。
回头他得问问祝初一,家里那种沐浴露在哪买的。
律师精通财务清理和移民。他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快速地跟阎齐汇报。
阎齐坐在茶桌前,频频喝茶醒神。他喝一口,眉心的嫌弃便加深一分。
啧,他还得问问祝初一,她喝的那种茶在哪买的。
旁边的林助察言观色,十分胆战心惊,其实阎总从不会轻易发脾气。
阎齐是很会照顾下属的老板,跟阎齐这么多年他也隐隐察觉出,阎齐出身并不好,吃过苦的总会体恤正在吃苦的。
昨天林助连夜整理了阎齐在国内的资产,五花八门,费了他一晚上。
今天约了律师正式走流程。
林至舫知道,情势不好,翻天的巨浪要来了,人人都闻得见咸腥的海,未必人人都会水。总有几个会溺死,给海洋献祭。
律师分门别类收好文件,扣上公文包,“林语堂那套帮您一并处理吗?”
阎齐顿了顿,似乎是想到谁,周身散发的凌厉缓和不少,半晌,他说:“先不用。”
律师帮阎齐处理过多年法律案件,劳动纠纷数起,刑事案件两起,做事效率高,稍加交代两句,起身着手去办了。
林至舫给阎齐换了杯咖啡,替他收拾休息室的行李,悉数撕掉上头的登机牌,行李箱又干干净净的了。阎齐整洁得像是有强迫症。他俩认识四年,是阎齐用得最习惯的一只手。
人对自己的左膀右臂是有区别的,总有一只手是下意识伸出的,用得最顺,要是把那只手砍了,不啻于婴儿学步。
“阎总,要送您回林语堂吗?”
阎齐闻了闻咖啡香,并没喝。他打开关闭一周的手机,调出微信,找到祝初一。其实她就在置顶聊天。
聊天停在六月一号,那天是儿童节,他在机场候机准备出差,VIP厅的小电视在放祝贺信息,他发微信逗祝初一,祝她节日快乐。他也没说错,她是他的小朋友。至少目前还是。
他上下滑了滑,往后聊天并无新增。
“不用。帮我约周婧懿。晚上去怆会馆吃饭。”
林至舫了然,阎总还是长情的。
南山是个怡神的避世所,家常炊烟缠绕雾。
祝初一也不在乎,反正难得挪窝,干脆住林语堂。她挺喜欢这地方。
有时她听着寺庙晚钟会出神,没准儿阎齐每套这样的房子,都放了一个这样的她。
她相信他做得出来,也有这资本。
如果她想的都是真的,他们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这种关系呢。
再说吧。
她将面条挑出锅,茄汁酸汤面,配一块双面煎的煎蛋,面条是手工擀制的,大火收汁得恰好,色泽油亮。她嗦了一口,果然汁香味浓。
这几天祝初一至少鼓捣了十多种面条的底汤,就差没自己制作面粉了。
没了工作束缚,彻底关掉微信,不用再24小时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