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小的是笑面虎,大的是冷面罗刹。这样一想,“阴戾”两个字再适合他们兄弟不过,大的阴,小的戾。不晓得最大的那个如何,听说也是狠辣的。是啊,不狠辣,裴家走不到今天这步。那些军阀们来来去去,多少人家兴亡不定的,裴家却越发有势力有钱起来。可不就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同坏人打交道,总要揣着十二分的小心。
“裴二爷。”她声音不卑不亢。
裴仲桁点了点头,并未同她寒暄,叫了丫头准备早点。不一会儿昨夜的东西撤下去,热腾腾的早点端上来。精致的点心和红豆圆子,散着香气。
“九姑娘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说。”态度是不温不火的,声音有些嗯哑,但还是温润。让人觉得他这里是有道理可说的。
南舟肚子空空的叫着,但裴家的东西她说什么是不敢碰的。
“昨天我同裴四爷达成了协议,这是字据,一式两份。只是四爷说要等二爷拍板。”说着,将纸递给了裴仲桁。
裴仲桁还不知道南舟过来的意思,也没人同他细说,原想着不过是求着免除或者消减债务。垂目一看,纸上娟秀的钢笔字,从裴南两家恩怨说起,一桩桩一件件,及至所有债权债务、被夺的家产市价、还款计划,事无巨细,滴水不漏。末尾有她的名字,南舟。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南舟等着他同自己讨价还价或者否决。没料到裴仲桁却是立刻掏了笔,在纸上签了名。现在“南舟”的旁边,并排了他的名字,“裴仲桁”。然后他递回了一份给南舟。
南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没料他这样爽快,反而一时语塞。
“九姑娘,时候不早了,就不耽误你了。泉叔,送客!”
南舟从裴家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直到听见阿胜的哭声才晃过神来,自己竟然全首全尾的出来了!
裴仲桁见她背影消失在游廊里,下颌渐渐收紧。刚才签了字的字据抓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他迈出了正厅,快步往裴益的院子走去。
顺子在裴益房前等着伺候,远远见裴仲桁走过来,面色阴鸷,心里就是一惊。虽然裴益喜怒无常,脾气暴戾,但摸透了脾气倒是好相处。家中大爷现在修身养性,近年来也不怎么出来料理,全是二爷掌舵。但二爷看着温文尔雅,却是最难揣测。顺子的心这会儿高高提起来,强挤了笑脸,笑意还没到腮帮子上,就见裴仲桁随手解了自己的皮带,握在手里,迎面抽了过来。
顺子哀嚎道:“二爷、二爷,您息怒……”
“你们看着老四不知道规劝,整天撺掇着他惹事!”
顺子被打的不敢还嘴,好在不过只抽了一下。裴仲桁丢下他,转身踹开了裴益的门。
床上的两个光溜溜的人惊醒,女人尖叫着找衣服。裴仲桁只盯着裴益看,目不斜视,“滚出去。”女人吓得抱着衣服跑了。
裴益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一皮带已经抽在身上了。他下意识握住皮带,正要发火。但看清了来人,立刻松开了手,咧开嘴笑,“二哥你回来啦!”
话没说完,皮带一下接一下抽过来。裴益也不躲,只是干嚎,“哎呀二哥,你好好的打我干什么啊,快停下来啊。疼那!”
裴仲桁连抽了十几下,直到裴益身上红痕一片,他胸中那口怒气才消下去。扔了皮带,人到一旁撑着桌子猛灌了几口凉水。
“我这一年不在家,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跟你说过多少次,你随便找什么女人都行,就是不能祸害良家妇女。你快活一晚上,人家要陪上一辈子。”怒其不争的失望。
裴益被他打懵了,听他这样说,猜到说的是南漪的事情,忙辩解道:“二哥二哥,我错了,你别生气。那南家的丫头,是他哥塞到我床上的。我又从来没碰过黄花大闺女,不是稀罕嘛!就她一个,真的,没碰过别的!”
裴仲桁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插兜,垂目漠然地看着他。
裴益突然想明白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是南舟在他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我要是不听你的话,昨天晚上就把那臭丫头办了,怎么会让她有力气在你面前嚼舌头?二哥二哥,我是想着南漪反正睡也睡了,陪谁睡不是睡呢?我给钱的,一次从债上划掉几百呢,不是白嫖……”
裴仲桁又是一个巴掌抽过去。
裴益被打得脑袋差点撞了墙,但还是笑眯眯地,没皮没脸的凑过去,拉拉他的手,“哥啊,你别打我了,打狠了你自己又心疼。瞧你这又瘦了,别累坏了身子,不上算。我自己打自己成吧?”说着左右开弓抽起自己来。
裴仲桁人又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裴益知道他火气消了,笑着跳下床捡了皮带,舔着脸给他系上,“二哥这腰长的好,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女人。”
裴仲桁冷冷瞪了他一眼,裴益也不害怕,直往他身上凑,“哎呦,哥,我腰疼,屁股疼,你给我揉揉?”
“你少碰点女人腰就不疼了,年纪轻轻的,整天这上头用力气。”
“谁像二哥你佛爷似的没情没欲,整天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