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个丫头实在不伶俐,洗澡将她搓破皮,揉开药酒时又没轻没重捏的她生疼。
可愿枝却很喜欢,很新鲜。
她还没被旁人伺候过呢。
等弄完窗外都开始下起雨来了,起初只淅淅沥沥,不一会便雷公电母各显神通。
细细的竹子们被吹弯了腰。
灵芝是淋着雨回西院通铺去的,因为盈月不许她住这。
盈月有些自得,设想灵芝表现好点自己再让她过来住,算是给她奖励。
小秋说过的,这叫恩威并施。
窗外风雨碎响不断,沉沉的夜色里只有檐下一点黄灯。
翻来覆去良久,盈月看着床顶发起了呆。
脑子里思绪杂乱,想起含烟,想起旁人的冷眼,想起今日那个好看的青年,最后想到小秋,心里有千斤石头压着似的,喘不过来气。
好在裴二出去机会多,方便寻他。
小秋那样聪明又有主意,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她闭上眼开解自个儿
盈月、小秋、裴二是一齐被买进园子的。
盈月是家里养不起孩子,卖进来换钱的。
小秋和裴二倒复杂多了,裴家原是个富户,北方形势不好,被迫举家南迁,刚到莱江地界便遭了难,被一帮散兵劫了财,混乱中驿馆失火,裴家除了姆妈带着小少爷和自己的儿子逃了出来全都死光了。
颠沛流离了半年那个姆妈也因病去世,无人照料之时小秋和裴二就被人牙子拐走卖到了云烟小筑。
当时的云烟小筑还是云姨的姐姐红姨当家,红姨早年失子,小秋早慧,还生的粉雕玉琢,她喜欢的不得了。
调教过后,盈月裴二被打发去端茶倒水伺候园子前边的姐姐们,小秋则被当成小少爷供着还有独立的大书房。
盈月私下里很喜欢缠他,她伺候的姐姐脾气不好,经常冲她撒气,骂她掐她不让别人给她饭吃,每次她受了委屈晚上就偷偷溜到小秋院子里哭。
小秋起初很是烦她,但也不会赶她,后来还会给她留两个包子馒头,再后来他任由盈月抱着自己哭。
他比盈月小一岁,又发育的晚。
听她实在难过了,矮矮的男孩就踮起脚,拍拍她的头。
第三章
正是脱夏入秋时节,一场细雨后,天气又凉了几分。
盈月做了一宿的噩梦,早上被灵芝叫醒,满头汗痕,脑袋发昏,发了感冒。
十五六岁的身子正在发育,又困又饿,也只能等十点左右才吃饭。
她们这些“女儿”们每日只让吃两顿,美其名曰是叫她们保持身形,大家只觉得云姨分外克扣,怨声载道。
白日里的园子静悄悄的,一晚过去,竹叶歪七扭八,青石板还有残存的水痕,灵芝扶着她去教室,这一早上都得学唱曲儿。
云姨是将她做宝贝培养的。
投入颇多,期望的回报必不可能少。
平时遮掩着不许人瞧她,前几日却邀来几波人物来观赏。
其中还有几位常登报的文人,大抵是要写几出寻芳记来为她做广告、搭架子。
盈月这才有些马上要营生的实感,心里的忐忑抵触油然而生。
面对这事她倒不怵,左不过那二两肉,姐姐们也经常逗她。流程技巧之类,园子里的教习早令她熟知。
就是期望别是那些老头子,她看着作呕。
唱曲时鼻头拥堵,身子有气无力,教习便没心思再训练她,让她回去养身子。
从教室回来正碰见裴二,他一身黑衣短打,身材精瘦,坡脚看起来倒是没甚么妨碍。
“记得涂。”他递给盈月支药膏,是只西药,一看就贵。
“你哪来的钱?”盈月没接,裴二没有攒钱的习惯,不同于小秋事事有规划,他称得上好吃懒做,工钱都用来打牌了。
“你别管了。”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把药膏往旁边灵芝的手里一塞就要走。
盈月急忙拉住他:“你找小秋了没?!”像个债主似的。
裴二甩开她的手,头都不回:“找了找了。”
盈月看他满不在乎的敷衍,忘记了脚伤,气的直跺地,脚踝便更疼了,激出泪来。
灵芝像个锯嘴葫芦,半句安慰没有,只把她扶回屋子,把新药膏抹了抹。
自个儿出门给她抓祛风寒的药去了。
课程停了不算打紧,云姨埋怨她扰了规划,本来近几天是要见人物的,如今这脚伤加风寒也没法展示了,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