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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喜欢化妆，喜欢穿漂亮裙子，但是在一中，只能穿丑到哭的裤裙。为了能在纪律森严的高一三十班存活，她还专门在网上定制了校服同款颜色和布料的裙子和衬衫，裙子比裤裙要短一截，衬衫要比校服更修身。如何既能提升气质又能不让人发现的淡妆更加重要。
她每天早上起来，要花一个小时来打扮自己。
文静喜欢自己的漂亮，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是自信的，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会让她变成被人攻击的对象。
文静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冷眼看着那些旁观者脸上的猥琐笑意和不加掩饰的鄙夷，沉寂着不敢发动的怒火，终于在一次发现桌子底下的脸之后完全爆发，等她反应过来，脚就已经踩在了那张脸上。
这一脚，彻底打破了表面上的平静。
她开始被更狠地霸凌。
愤怒，绝望，无奈。
她被摁在洗手台上，听着剪刀的咔嚓声，她的脸贴着冰冷的瓷砖，吃力地偏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好丑。
她才发现，卸了妆的自己那么丑。
“文静，你换短发了啊？”
文静抬起头，看到陈昭然含着笑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瓶不知名的饮料。陈昭然很漂亮，即便她只是穿着简单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校服。她似乎也总是自信的，听说家里很有钱，还有个沉默好看的竹马。
人生赢家。文静记起自己给她下的定义。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不舒服？”
文静心头一梗，冷声道：“你找我有事吗？”
她的语气很不好，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但是陈昭然，就跟看不到似的，或者她看到了，只是不关心。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把手里的饮料塞给她，对她说：“课代表，我请你喝一个月这个，你给我写封情书怎么样？”
文静很讨厌她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好像根本不会遭到拒绝一样。这封情书写给谁，不言而喻。如果是平常，她可能看在这个看上去很贵的饮料上答应了，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很差，尤其是……
“你说什么？”
陈昭然耐心重复了遍，“写一个小玻璃瓶的情书，要那种不管抽出来哪张纸条，都能连成一首诗的。”
文静拒绝，“……找别人去。”
“还有谁能比语文课代表更会写啊？你帮帮我嘛。”
“语文课代表不是写情书的。”
“哦。”陈昭然顿了顿，“那你要帮我写吗？”
“不要。”
其实很多人都不记得了。最开始的时候，分明是陈昭然追着她跑。
“你裙子怎么破了？”
“凳子上的木头刮的。”
“鞋子呢，怎么都是脚印？”
“我自己踩的。”
“那杯子……”
文静脸上现出不耐，“我吐的。”
陈昭然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杯子里的蟑螂，也是你吐的？”
文静：“不关你的事，我要回家了。”
文静提起书包走出教室。
这一天是周日，学校有半天假，她要去店里打工，化妆品和包包鞋子都需要钱，而她没有。
她走出几步，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瞪向身后一直跟着的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还没有答应我帮我追邵渝呢。”
“不是写情书吗？”
“哦忘了，”陈昭然挠了挠耳朵，“那你答应吗？”
文静面无表情，“不答应，你快滚。”
“不要。”
跟着就跟着吧。文静无力地想。
陈昭然在店里点了两杯奶茶，“你要喝吗？”
“不喝。”
她在这店里帮忙了很久，一开始就是做奶茶的，喝都要喝吐了。
“可我点了两杯啊。”
“叫你朋友来吧。”
文静说完就闭了嘴，这算什么，搞得像是朋友聚会一样。
但是陈昭然却当了真，“好啊，我叫邵渝过来，这个主意好，谢谢你了，静静。”
文静咬牙，“别叫我静静。”
她主动和做奶茶的姐妹换了个位置，比起应付陈昭然，她更喜欢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安安静静做奶茶。
邵渝来得很快，都没有到十分钟。
文静从小屋子的窗户看到了邵渝。他低头看了眼表，然后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这个小屋子只有一扇窗户，邵渝根本没有注意这里，反而是看着边上店面的玻璃门发呆。
文静也抬头看了眼屋子里挂的钟，整整过去了十分钟，她才见邵渝慢慢踱步进来。
有病。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都有病。
文静暗暗在心里腹诽。
她以为陈昭然的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等的着急了就跟着邵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