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容时不解道:“姑娘有何失礼之处?”

    纤长的手指拧来拧去,苏浈也不知该如何答这话,红着脸看回去。

    她尚未及笄,还是个闺阁在室女,本不该闲扯些婚约不婚约的,刚才为了脱困扯出这婚约来,本是不应当,又像是炫耀。

    再说她这番掰扯,也算是未经对方允许,随意地将婚约的消息放了出去,可不算是失礼么。

    两人相互对视一会儿,段容时突然反应过来,也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放心,我并未觉得……有失礼之处。”他握拳抵着唇,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

    苏浈臊得不行,忙转开话头道:“不知段指挥使为何在此,也是来同老郡君做寿的么?”

    “不,我来是有公务要办。”

    统御司指挥使能有什么公务,无非就是抓人杀人,苏浈想到游春会上的听闻,脸上的热气也降了下来。

    但她并非英国公府中人,同段容时也只有个不清不楚的婚约,实在没立场劝说。

    苏浈咬着唇没再追问,段容时静静地看着她,心下举棋不定。

    他躲在树后听完了全程,当然也听见了“已有婚约”的那句,手下有人盯着苏家的动向,他自然知道,徐氏尚未替苏浈议亲。

    那这个婚约,指的只能是同自己的。

    但从前苏浈见他如见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为何却突然转换了态度,不但于击鞠会上主动相邀,现在又肯承认与他的婚约?

    段容时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她为了搪塞刘易梦,随口扯的理由,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些希冀来。

    “苏姑娘,你可曾想好了对策?”

    “什么对策?”

    “刘家嫡女生性蛮横,这次你能将她哄走,下次却再难了。”段容时道,“若要釜底抽薪,恐怕需要更有力的说辞。”

    苏浈抬眼看着他,面前男子桃花眼微微低垂,好似含着十分的柔情,连带声线也温柔极了,甚至含着些诱哄。

    可她直觉不对。

    “你生气了么?”

    段容时一时怔住,表情显得有些呆,“你、姑娘误会了,段某……”

    “你生气了。”苏浈语气笃定,低头绞着手指,“我确实不该随意攀扯,那婚约不过是长辈们随口玩笑,是民女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段容时虽肯救她,肯替她解围,却未必肯履行婚约。

    人人都知道,统御司的段指挥使是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甘愿拜内臣为父的奸臣。他的婚事,他的妻子,必然要精挑细选,能够有所助益才行。

    苏浈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不知从何而来几分失落和委屈,也都被她压在心底。

    段容时皱眉,正要说话。

    “事出突然,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苏浈垂首行礼,“大人放心,我并无攀附之意,民女先行告退。”

    说罢当真转身就走,段容时追了两步才叫住她,苏浈隐隐含着期待,却不敢回头。

    “苏姑娘,我并无责怪之意,你肯提起这婚约,我……”段容时顿了一会儿,“我总是希望你好的,别说什么攀附不攀附……我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一股热气腾地升上脑门,苏浈知道自己的脸铁定是红透了。

    这人,这人真是给三分颜面就开染坊,方才还阴晴不定,现在又如此孟浪!

    她这下更不敢回头了,匆匆点了点头,脚步飞快地离去,徒留段容时一个在原地。

    “公子,人已经找到,正在前头正堂。”胡楼躬身抱拳,“这苏姑娘也在,要不咱们就……”

    段容时声线冷凝,“拿人要紧,别做多余的打算。”

    让她惧怕生厌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少这一桩。

    只是她同顾家关系紧密,今日过后,只怕更要恨他几分。

    -

    出了园子,苏浈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些,突然记起段容时出现在此地的缘由。

    “坏了,老郡君年岁大了,若是受了惊吓可怎么好。”

    英国公府素来恭谨,又根深枝茂,倒不会像前头卢家那样犯祸及全族的大罪,想来统御司不过是拿人罢了。

    只是无论抓的是谁,办的是什么案,终归是要闹上一场。苏浈想了想,还是先去给顾湘婷报个信,让人先把老郡君安顿好才是。

    待回到正堂,戏台上南曲班子正唱着戏,可巧正是一折《西厢记》,苏浈顾不得羞,拽住看得正欢的顾湘婷。

    “诶?”顾湘婷笑道,“小绊,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找半天没见着你人。”

    “我方才在后院见着统御司的人了,我怕他们动静太大惊吓着人,咱们快把老郡君请进去吧。”

    “统御司?”顾湘婷转喜为怒,“反了天了,什么案子也能办到我顾家来!”

    苏浈避重就轻道:“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先将老郡君请到僻静的地方去吧。”

    此事不可轻忽,顾湘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