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倒是好心眼地提醒她。
余昭顺着指示牌,一直找到116栋,看到左手边门口停了辆荧光绿的山地自行车,才想起来这辆车跟了关山熠好多年了。
她不确定关山熠妈妈在不在家。
最后的挣扎,再打了一通。
这次居然接听了。
“喂?”
“你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远了一些,似乎是在回翻聊天记录。
声音又贴回对话窗口:“在洗澡……你打了好多电话。怎么了?”
余昭舔了舔上嘴唇,问:“你给我送的是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
“不然你还给我送了什么?”
“噢……一个手镯而已。”
“你在哪买的?”
“你不喜欢么?”
“不是。”
“那你喜欢吗?”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问你,这个手镯的盒子你是不是换掉了?我记得是红色的。”
关山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余昭打了个喷嚏。
关山熠运用他一贯的聊天策略,问:“你着凉了?”
“这不重要。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关山熠那边有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电话没有挂断,余昭抬头,看得见关山熠拉开了三楼的窗帘,在和她遥遥相望。
他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离开窗户。十几秒之后,一楼大门打开。他有点喘,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下身还穿着运动短裤。
“请进。”
他招呼她。
余昭摇头,把头缩得更低一些,这样更安全,更暖和。她掏出衣服兜里的首饰盒,拿在手里晃了晃,直接问:
“这个是不是卡地亚的?”
关山熠就这么穿着拖鞋从玄关跑出来。
“喂……”
余昭皱着眉头,关山熠穿得比她还少。零下四五度的天气,关山熠穿得好像要去健身房。
“我不冷。”他嘴里呵着白气。
“随便你。”余昭冷哼一声。
“你里面还是那件吊带么?”关山熠看到余昭脖子里空荡荡的。
他又好脾气地把摇粒绒外套脱下来,在余昭脖子里打了个结。
“喂!”这下她真的有点气。
“干净的。”关山熠以为她是洁癖作祟。
余昭解开滑稽的围脖还给他:“你的衣服,还有你的卡地亚手镯,我都不要。这个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关山熠还想说什么,余昭堵住他的嘴:“我没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那一套,你不要自作主张。想买我自己可以买,你这一招没有用。”
关山熠笑了,仿佛听见什么新奇的笑话似的。
“那你倒是说说哪一招有用。”他难得说这种诘问似的句子。
余昭伸出一只食指,点了点关山熠的胸肌。
“你不要玩不起。”
怎么算玩不起?怎么就算玩?
他有些大声地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费解地,几乎是自责地问。
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余昭也依旧没有抛却百分之百的理智,她撇开头,轻声道:
“至少从前就不喜欢。”
《裙·73-95-430-54.更.新.文》差不多得了9 18岁前的少年心事
9 18岁前的少年心事
余昭在附中读高二的时候,关山熠在附中初中部读初一,那个时候初中部升高中还是要考的,只有前一百名才可以直升。
当然了,以关山熠的水平,一百名还是绰绰有余。
桃李杯钢琴金奖,英语奖杯摆满书柜,书法师承邻市冯老爷子,十三岁就出尽了风头。
住别墅的人学才艺总是比她们这种住平房的快。
余昭在升旗仪式和男班长共同朗诵了原创诗歌,赞美祖国,那个时候关山熠听得昏昏欲睡。
直到主持人说到“……和余昭同学的朗诵真是精彩极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
在一片掌声中,他抬头,去追寻那个记忆中的身影,却什么也抓不住。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课程不一样,关山熠放学回家了,余昭只不过吃个饭,马上准备六点十五上晚自习。
关山熠在学生大门逗留了半个小时等她,余昭看也没看他一眼。
原本故事在这里就该结束了。
初二上学期的运动会,关山熠参加的跳高到了冠亚季军争夺赛,那个时候余昭是医护队志愿者,她躲在离跳高区域不远的树下纳凉。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试跳的时候,他没有用背越式,左腿和右腿打架,直接扑在地上。
余昭叫了两个男生把他抬走,自己就跟在后面慢慢走,并不维持秩序,并不嘘寒问暖。
她认出自己了,但她无所谓自己是否健康。
校医阿姨给关山熠手臂的伤口处理完,就叫余昭给关山熠的脚腕冰敷,她还有别的小朋友要照顾。
病床外面是七嘴八舌的初中生交谈,帘内的这个初中生一声不吭。
“你的冠亚季军都没有了哇。”余昭评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