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扔给周旦:“待会给我录个视频,那丫头说好久没看我演戏了,等不及剧播出,让我给她拍一段。”
“官博不是放了小段你武打的戏?”
林淮初脸上浮起笑,“她说不够。”
“得,我给你拍帅帅的。”
进去换好衣服化完妆,林淮初找到冬葵对戏。
他们今天拍的是檀越给虞隺回忆他和锦玉初见的场景,导演在边上给他们讲戏。
两人对过即便准备开拍时,林淮初下意识扫了眼离拍摄地不远的角落,一抹蓝色跃入他眼底。
禾瑭今天穿了件星空蓝的衬衫,袖子被她挽到手肘,露出细细的胳膊,随意扎起的马尾在脑后,随风摇晃。她低着头,手在本子上来回动。
在片场待了这么久,林淮初每次看到她,不管是有意无意,她都是这副模样,安安静静的,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除了先前在朝阳新城打了他后作的解释,以及后来被他气的说的话,林淮初还没见到她和谁说过比较长的话。
有时觉得这女人真的是话少到一定境界,在那个角落一坐一天,别人不去找她,她也极少主动找别人,一天不开口也是有的。林淮初都好奇,她是怎么耐得住这寂寞和冷清的?
“淮哥,开始了。”周旦喊他。
林淮初收回目光,应:“嗯,来了。”
听到导演喊开始的声音,禾瑭抬起头,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檀越一身白袍,坐在屋子里的正位上,手执一瓷杯,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男扮女装的人。
他抿了口茶,放下瓷杯问:“给我一个理由,何为我要收你为徒?”
锦玉抬头,带着执拗的双眼对上檀越,“因为我要战胜你。”
檀越微不可察地笑,随后又抿一口茶,起身往外走,“这个理由,还真是让我无法拒绝。起来吧,随我过来。”
檀越带她到院子,与她介绍这屋子的布局。随后告诉她,他此生只收一个徒弟。
“咔”一声,禾瑭回过神来,还没演到后面呢,她倒把内容全给脑补出来了。
岑宁探出身,对跪在地上的冬葵说:“冬葵,你的眼神少了执拗和坚持,还有,你现在虽然狼狈,但是依旧要有那股子棋王世家的傲气。”
冬葵悟不出这种感觉,急得抓耳挠腮,硬着头皮和导演说好,转头苦着脸对林淮初,“淮哥,我演不出来怎么办?”
林淮初皱了皱眉,提起衣角,“要不要休息一下?”
冬葵摇头,“我怕被导演骂。”
林淮初失笑,随她去。
“再来一条。”
冬葵呼了口气,酝酿情绪。
林淮初说完一句词,她还没接,又被喊停。
岑宁大着嗓门喊:“冬葵,还是不行。”
“导演,再来一次可以吗?”
“快调整好。”
越卡顿越紧张,再来一条,演得还不如第一条,岑宁失了些耐性,捏着剧本气势汹汹地过来,冬葵赶紧朝林淮初身边躲。
“怎么回是啊,三条了还这样?”
冬葵哭丧着脸,“导、导演,我找不到感觉。”
“剧本拿这么久干嘛去了?”
见小姑娘眼眶有些红了,林淮初出声:“导演,歇会吧,让她自己调整一下。”
“快点啊。”
见岑宁走远了,冬葵才向他道谢:“谢谢你,淮哥。”
“没事,快找一下感觉。”
“嗯。”
冬葵恹恹地过去拿起剧本开始琢磨,看没多久,突然有人叫她。
顺着声音寻过去,禾瑭正站在前方角落里朝她招手。
冬葵立马跑过去,就要蹭到禾瑭身子时被她拦住,“别弄乱妆发。”
“哦。”
禾瑭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给冬葵,“看看。”
视频是禾瑭刚刚找的,去年热播的一个宫廷剧,被灭国的公主,一身破败的华服,独自傲立于敌军前,望了一眼被破的城,被诛的亲人和百姓,纵身一跃,跳下城楼。
只有几分钟,冬葵看了两遍。
“什么感觉?”
“公主宁愿自杀葬国,也不愿被俘受辱,但她跳下去时的身姿和眼神,依旧透着一国公主的高贵,还有那个眼神,有悲凉,但傲大于悲。”
禾瑭赞赏地笑,“小姑娘很通透嘛。”
“嘿嘿,我追过这剧。”
禾瑭讲几句自己的看法:“其实锦玉的处境,虽然和这位公主有些不同,前者是家仇,后者是国恨,前者是自尽慰国,后者是卧薪尝胆,但两人有些情感是一致的。一国公主和一代棋王的掌上明珠,在尝尽家仇国恨后,两人隐藏的、暴露出来的情感,相差无几。”
冬葵把手机还给她,“我好像有一点点懂。”
“好好琢磨吧。”
“可檀越并没有杀锦玉的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