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眉头:“你怎么会来?”语气甚是急躁不安。”
穆娇妍说到这里撇撇嘴,似有些不情愿:“还没等芷兰说话,我抢着告诉他是罗家眼见秦王大事将成,便把儿媳妇推上前线,好蹭一蹭从龙之功,可是有出息的紧呐!陆景贤听了大为气愤,道:“可真是无耻之尤!”他这人极少情绪外露,此番应该是动了真怒,我见了十分新奇。只见他转头又对芷兰温言道:“罗夫人还是回去吧,你一介女子,在战场上太过危险。”我听了气急:“我不是女人?”陆景贤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赔礼道:“穆将军是将门虎女,自不是寻常女子。”忽听芷兰一声冷笑:“那你自己呢?你不还是个……”
“我见芷兰满脸怒容,但那两个字也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她对外人向来温婉客气,陆景贤的话也并非恶意,倒是透着关心的意味来,她却如此气性,也是少见了。我心中暗暗叹气,心想:这俩也真是彼此的克星了。我见陆景贤站在那里,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阵红,一阵白,与平日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相去甚远,看了觉得煞是可怜,便有心替他解围,冲他笑笑:“芷兰刚刚可是帮了大忙呢,该好好感谢一下她才是。”说着还拍了他后背一下,说:“行了,该回去禀报秦王了。”
“这一下许是有点用力,他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出去,还好芷兰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我见芷兰对我投来一个埋怨的眼神,我摆摆手示意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陆景贤站定后,立即向后跳了一步,拱手行礼道:“适才陆某站立不稳,唐突夫人,还望见谅。”我和芷兰对视一眼,皆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心中白眼翻上天去了,心想身边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成天这样说话不得烦死。”
“芷兰细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还礼道:“陆公公不必多礼。”我们三人带着剩余军士回营,本来此次行动顺利,我又与芷兰相见,该当是欢喜非常,有说不完的话才是。又恰逢春夏之交,夜晚微风吹过山谷,带着山花的清香扑面而来,甚是怡人,可偏偏身后还跟着这样一位,周遭的气氛都似数九寒天结了冰。正无言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就见陆景贤突然追了上来,与我们并驾齐行,沉默了一阵,只见他转头对芷兰道:“多谢罗夫人方才及时赶到。”
“我和芷兰皆是一怔,我心想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这是没话找话来了,怕是还有别的什么话要说。就在我准备凝神倾听之时,却见他攥着缰绳,目视前方,做出一副专心赶路的样子。不瞒二位,我真是一时半刻都不想在这个人身边待下去了,便也顾不得芷兰,一个快马加鞭直奔秦王营地……”
其他三人听她讲得当日情形,无不感到好笑,就连一向崇拜陆景贤的李大仁也挠挠头,说道:“谨之这人虽是才能出众,平日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可要他与你们两个女子相处,只怕也是难受的紧。”
穆娇妍笑笑:“在军中与他共事多日,对他早就放下成见了,只是这性子实在合不来。”沈先生抚须笑道:“李夫人英气勃发,虽是女子,实不让须眉。”穆娇妍笑道:“可不敢当。”又继续道:“回了营帐,秦王得知我们这次行动大获成功,大喜过望。接着账外又传来捷报,范将军那边也是大获全胜。还未等报信之人退下,只见范将军和我家相公大步踏入帐中,两人皆是一身浴血,却神采奕奕,好不威风。只见范将军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置于帐中长案上,包裹解开,但见一颗人头兀自张目,像是死不瞑目。”
相见时难别亦难(下)
穆娇妍讲起当年情形,心中仍是激荡难抑。沈先生见她浅眉一扬,目光神采奕奕,虽然是女子,但多年戎马生涯她与丈夫李大仁皆有一股威严之态,让人不敢有半点不敬。
只听她又开口道:“那人头正是兵马大元帅赵信。敌军失了主将,永平帝已是大势已去,秦王大军只要拿下居庸关便可一定乾坤。数月以来,全军上下浴血奋战,眼见大业将成,军帐中众人无不沉浸在喜悦之中。只见陆景贤悄然走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大仁:“……走到我家相公身边,语气十分关心:“李千户可是负了伤?还是赶紧包扎止血的好,你随我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李大哥他挂了彩,身上的锁子甲自左肩至肋骨处被划开,肩头还向外渗着血,哎,我也是太过粗心,竟然都没发现……”说着一脸懊恼。”
李大仁摸摸鼻子,憨憨一笑:“其实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战场上与敌厮杀时太过专注,又不是致命伤,这类皮肉小伤原是发现不了的,若不是谨之说,我都感觉不到疼,他这一提醒反倒让我肩头传来阵阵灼痛。”
穆娇妍笑道:“他也真是心思细腻。他与李大哥一起出了秦王营帐,我关心李大哥的伤势,本想跟上前去,却被秦王叫住了。方才捷报连连,他还未来得及向我细问山谷中的战事,我便将情形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秦王听得连连点头,又转向芷兰,问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