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议室,但视野里见不到人,安静且冷清。简青黎是自由职业者,没体验过这种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出了电梯就在楼层里晃荡,隔着磨砂玻璃打量房间里的布置。高跟鞋的哒哒声由远及近,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人走上前,对他微笑:“简先生是吧?方总的办公室在那边。”
简青黎道了谢,径直走向通道尽头的大房间。
“方总,日理万机啊。”他推开门,油腔滑调地调侃。
办公桌上放着一沓文件,方明栈表面上在,实际在走神。他抬起头看着简青黎,脸上的表情很平淡,隐约还透着一点温和。
简青黎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问:“忙什么呢?”他故意挨得很近,大腿蹭着方明栈的手肘。
“会计报告。”方明栈把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语带嘲讽,“你的专长。”
简青黎本科学的财务管理,可是几年不接触,早就忘光了。“别给我看,我头疼。”他顺势坐在方明栈椅子的扶手上,将办公桌上一盆小仙人球挪到面前,用指尖碰了碰。
方明栈翻过一页纸,继续看报告。
“听说文越和太丹和解了。”简青黎冷不丁开口。
方明栈不置可否。简青黎干笑一声:“宋景悠说要给你送块匾,写上通情达理四个字。”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我觉得送匾太浮夸了,你肯定不会喜欢,是吧。所以我帮他问一下,他不敢嘛,怂得要死。”简青黎侧过身,笑盈盈地望着方明栈,胡编乱造的借口也能说得天花乱坠。
方明栈自然不会和他进行这种低智讨论,全当没听见。
“不用送吗?我就说嘛,他非不信。”简青黎自导自演一番,语气颇为无奈。突然眼珠一转,心血来潮地说,我来都来了,要不然一起吃个饭吧。
方明栈拿起钢笔签字,淡淡一笑。
简青黎的手机震了一下,又是乐杨嘘寒问暖的消息。他看了一眼,说:“方明栈,你讲句话呀,要是没时间,我就跟乐杨吃了。”
方明栈若无其事地翻动文件,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点墨迹。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乐杨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最好离他远一点。”
简青黎笑笑,把小臂搭在方明栈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反驳:“他前几天还跟我告白,说喜欢我。”
方明栈冷哼:“他喜欢很多人。”
简青黎怨愤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小声嘀咕:“至少我是其中一个。”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有方明栈哗啦啦翻动文件的声音。简青黎下午在健身房里运动过度,身体本就疲惫,在这样枯燥的伴奏下,很快就呵欠连天了。
他把方明栈的肩膀当枕头,两只手掌交叠着垫起下巴,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打起了瞌睡。一开始腰背还能使点力,后来肌肉放松了,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压在方明栈身上,逼得他向右侧倒去。幸好椅子右边是个大书柜,方明栈及时扶了一把,重新坐回原位。
简青黎其实还没睡熟,有点知觉,嘴里哼唧了两句。
“旁边休息室有床。”方明栈从余光里扫了他一眼。
“不要,”简青黎的意识有点迷糊,像以前那样熟练地撒娇,“我要靠着你。”
过了一阵,他迟钝地反应过来,揉着眼睛直起身,借着伸懒腰的姿势离开方明栈的椅子,到办公桌斜对角的沙发坐下。
方明栈一目十行地看完剩下的资料,龙凤飞舞地签字,问简青黎:“想吃什么?”
“火锅。”
方明栈眉毛一动,简青黎就抢答,有不辣的,之前吃过一家叫雨林小筑的傣式酸汤火锅,好吃又养生。
于是由简青黎带路,两人跨越大半个沧市去吃火锅。到了地方一看,火锅店不见了,换成了一家烧烤大排档。
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简青黎饥肠辘辘,不想再奔波,无辜又可怜地提议,要不一人一碗炒米线得了。
大排档生意火爆,等老板端上炒米线的时间里,他们相对而坐,感觉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却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最终只能往肚子里咽。
周围的笑声、骂声太响亮了,越发衬得这一桌的沉默很诡异。
“以前三中后门也有卖炒米线的。”简青黎开口。
方明栈从来不懂得配合,一个“嗯”字就完了。简青黎只好玩手机,乐杨给他发了十几条微信,他一直没回,小弟弟好像受伤了,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桌上摆满烈酒的照片。
简青黎有点担心,向方明栈询问乐杨酒量如何。方明栈臭着脸,说:“你别管他。”
“好冷漠无情的哥哥。”简青黎托着右脸,睨着方明栈笑个不停。
炒米线味道不赖,简青黎吃了大半碗。他今天没戴橡皮筋,不太方便,吃着吃着总要别一别头发。方明栈想起两人重逢那一晚,他也是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勾来无数飞蛾扑火。
简青黎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扬起眉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