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东西。”
他装腔作势,虚假的身份却说着真心话。
“在这个日子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但是难得我们有机会这样聊聊。”
沈恪看着他,重新将身体向前倾,准备认真地听林声说话。
“可能有些话恰恰适合在这个日子说,”沈恪望着林声,“我不知道你也在受苦。”
创作瓶颈对于创作者来说无异于受难,释迦摩尼游历世界来悟道,创作者在瓶颈之中体悟痛苦、崩溃和绝望以此来重塑创作的“道”。
有的人运气好,瓶颈期短而痛苦浅,有的人运气不好,或者索性抽身离去,或者陷在里面迟迟出不来。
很多时候,身处于这种情况真的需要借助外力来打破,沈恪觉得,林声就是那个最有力的外力。
他期待林声对他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想对林声倾诉。
“有的,”林声说,“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之前的稿子被编辑说文字没有根,故事的内核让人抓不住。”
沈恪不明白,安静地等着林声为他做完美的解读。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不通那是什么意思,别人给我一个主题,我明明能写得很好,写到编辑和……”林声及时刹车,他猛然发现自己差点把一切全盘托出。
沈恪还在等待他的下文。
林声停顿一下之后接着说:“我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刻意追求技巧和思想深度,但因为太贪心,却把最根本的给忘了。”
沈恪读文学作品有限,很多时候读了也不会想太多,作家们的技巧他从不同的书里能稍微感受到一些,可终究是浅薄的,但是听林声说这些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无聊,更不会觉得事不关己,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林声感到好奇,更重要的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刻是两个身处逆境的人在探讨那个他们都跨不过去的坎。
这让沈恪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我真的特别迷茫。”林声说到这里,使劲儿用手搓脸,他想让自己更加清醒,可一提到这个,他很容易被那种无力感压垮。
“现在呢?”沈恪问,“还在迷茫吗?”
林声其实说不好,他在今晚来找沈恪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什么的。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还没做新的尝试,我不确定。”林声望着沈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喝多了,如果不是因为酒精,他可能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他说,“但我觉得你帮我打开了那扇门。”
这句话,对于一个局外人来说其实是会形成一种压力的。
林声从开始就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说得直白一点,难听一点,就是炮//友。
炮//友之间,怎么可以聊这些呢?
炮//友之间,有了这种精神依恋,是应该立刻切断关系的。
除非二人都对彼此有更多情感上的期待。
林声知道,他对沈恪已经产生了情感期待,他不是在奢望一段爱情,只是觉得沈恪是难得的,让他看见世界的人。
这很奇妙。
在遇见沈恪之前,林声仿佛是一个五感全失的病人,在遇见沈恪之后,沈恪成为了一个媒介,他通过对方看见了世界,感知到了世界。
他怎么可能对沈恪没有期待?
林声说话的时候忐忑到不行,他好怕沈恪就此拉远和他的距离。
意外的是,沈恪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还很惊喜地问他:“是真的吗?”
林声看他的眼睛,想分辨沈恪是礼貌地客气还是认真在询问。
“真的,今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突然间好像明白了。”林声说,“有些时候,真情远比技巧更动人。”
真情吗?
沈恪搭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握了起来,他很意外林声在和他讨论“真情”。
真情远比技巧更动人。
突然之间,沈恪的眼睛亮了,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也摸不出个轮廓,但是朦胧之中你知道有那么一个东西在那里,只要雾散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沈恪追问:“哪种真情?”
“人与人、人与世界之间的真情。”林声说着,身体不受控地又拿起酒喝了一口。
他发现,到现在他跟沈恪好像才真的开始对接彼此的灵魂。
之前不是说,创作是献祭,要把灵魂和肉//体都交给它。
其实未必,林声突然想,在创作中,灵魂跟□□真正应该交付的不是创作本身,而是对人和世界的感受。
提高自己的敏锐度,提高自己的感受能力。
更重要的,提高自己爱的能力。
沈恪觉得脊背冒汗,他能懂又不能懂。
能懂是因为他大概知道林声想要表达的,不懂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利用这个方法来化解自己的问题。
他羡慕此刻的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