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木匣走到近前。
连柔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猜测里面盛放的就是天山雪莲,有了这味药引,她娘肯定能好起来!
“你过来。”
伏廷招了招手,浓眉飞扬,神情淡漠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想起木匣中的物什,连柔绣鞋都顾不得穿好,直接趿拉着小跑到他跟前,苍白面颊浮起一层薄红。
“军中还有将士中了噬身毒,那道茶方我收下了,这株天山雪莲是给你的报酬。”
伏廷治军最讲究“赏罚分明”四字,连氏女虽然另有目的,但到底解了他身上的剧毒,还将这张方子献到将军府,让大业日后不至于再受到北魏的掣肘,功劳不小,天山雪莲赏给她也算得当。
来之前,连柔本以为此行定是九死一生,可为了保住母亲的命,她别无选择。
世间没有人不怕死,她也不例外,现在能从有恶鬼之名的骠骑将军手中顺利拿到天山雪莲,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连柔鼻尖泛红,张了张口,好半晌才道:“将军宅心仁厚,多谢您赐药,连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伏廷意味不明地哼了声,瞥了连柔一眼。
“让叶老随她回去,给人看诊。”
折腾了这么久,连柔出了不少汗,原本清浅恬淡的梨香变得浓甜馥郁。
连柔嗅到身上的那股香味,再看看骠骑将军逐渐冰冷的容色,她吓得浑身发抖,生怕自己会如同传言那般,因为香气不合贵人的心意而丢了性命。
她缓了半晌,才试探着开口:“将军,小女子出身长夏伯府,按照辈分而言,应当唤您一声舅、舅舅。”
连柔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眼前的骠骑将军能看上长夏伯府的面子上,饶她一回。
那股甜梨香不像以往的脂粉气那般令人作呕,因此伏廷也没有动怒。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也许是太过羞窘的缘故,连氏女面颊通红,两只手紧紧攥住衣角,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几分紧张。
可惜伏廷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他冷笑一声:“舅舅?谁是你舅舅?”
说完这句话,男人昂首阔步离开了亭子。
伏廷走后,此处只剩下侍卫和连柔二人,侍卫见她脸色忽青忽白,好心转移话题说:
“连小姐不必担心,叶老是咱们大业有名的神医,有叶老看诊,再配上这天山雪莲,定能调养好令慈的身体。”
☆、第10章
从将军府离开后,连柔便带着叶老返回长夏伯府。
伯府的奴才们不认识神医,却认得独属于镇北军的军服。
这会儿看到那名高大侍卫吓得魂不守舍,哪有胆子阻拦?一个两个连滚带爬地让了路。
连柔径自往嘉平院的方向走,刚走过垂花门,就见到宁沅和连熙微结伴走来,原本两人说说笑笑的,但碰上连柔后,宁沅颊边的笑容便消失了。
“柔儿,你怎么将这位军士领回府了?可是舅舅有什么吩咐?”
宁沅之所以联想到伏廷身上,是因为镇北军是他麾下的亲兵,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调遣一兵一卒,如今连柔带着镇北军出现在府里,难道这丫头竟攀附上舅舅了?
先前她百般推拒,就是不想带连柔去将军府请安,怕继妹迷惑了舅舅,谁知道没过多久,她的心思便白费了。
“刚才我向将军献了张药方,请这位叶神医给母亲看诊。”
将宁沅的神情收入眼底,连柔也能猜出她的想法,此刻主动出言解释,就是不想让她生出误会,得罪了叶神医,继而耽搁母亲的病情。
宁沅暗暗咬牙,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但她好歹也是伯府千金,自然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当下收敛神情。
“我早就听说过叶神医的大名,好像是舅舅身边的能人,有这位给母亲看诊,我也能放心了。”
她特地唤骠骑将军为“舅舅”,就是想让连柔明白何为“亲疏有别”,也希望她这个继妹能识趣些,焉氏痊愈后就跟将军府划清界限,别再继续纠缠下去。
否则以舅舅的狠厉手段,想保住性命都不容易。
此刻连宁沅的心情都算不得好,更甭提连熙微了。
当听到“药方”二字时,连熙微只觉得自己心头都在滴血。
同为连家的女儿,她自幼早慧,小时候见过不少来连家求药的病患,那些人姿态谦恭至极,由此便可知晓药茶的价值。
更何况,那些茶方本就本就是连家祖传之物,于情于理都有她的一份,偏偏爹娘偏心,打小就对连柔更好,还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误会自己,觉得她品行不端,不适合研习药茶。
圣人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每当想起父亲将连柔抱在怀里,悉心教导她如何配制药茶时,连熙微便恨不得毁了这个妹妹。
如果连柔消失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再与她争抢了?
连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