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装镇定别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本以为出了这种事,就算唐宴再怎么疼唐明菀,也会将她打个半死,但看唐明菀的模样,可不像刚挨过打,她紧蹙双眉,显露重重愁思,倒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难道这中间又出了什么错?
她想问又不能开口,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观察他人神情。
厅中气氛分外微妙,至少对唐明珠来说确实如此。唐宴起身举起酒杯,对季舒言说道:“这杯酒我先敬舒言,谢你今日出手,才得以保全小女声誉。”
季舒言也忙起身相迎:“伯父言重,这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这声谢是必须有的。”唐宴叹了口气,继续道:“此外还要对你说声抱歉,伯父年纪大了,难免老眼昏花,让你受委屈了。”
保全唐明菀的名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季舒言没有将他们捉奸在床?可她明明看到季舒言的人追野男人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不,不对,他肯定瞧见了,但为何要帮唐明菀瞒着?
唐明珠脑中一连串问号,恨不得立刻上前问个清楚,她按捺下自己的冲动,顺势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出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唐明菀目光怨毒地看向她,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她们二人身上,唐宴重重将酒杯掷于桌上,训斥道:“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
罗氏伸手掐了她一把,唐明菀才将头别了过去,低声道:“大家误会了,我只是以为管家跟她说了。”
唐明珠继续装傻:“没有呀,管家什么也没说,到底怎么了?”
“你姐姐今日去画斋,遇上了骗子,他将你姐姐骗至穷巷欲行不轨,幸亏舒言及时赶到,才保住她的清白。”
“竟有这种事,什么人这样大胆?”唐明珠佯装震惊,内心却如万马奔腾而过,怎么什么事到唐明菀嘴里都能颠倒黑白,明明白白的捉奸怎么就被她硬生生掰成了遇险?但瞧这模样,季舒言应该也信了她的鬼话,要不然那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怎能心甘情愿接下。
“是什么人目前还不清楚,最近京中不太平,你也不要随便出门了。”唐宴叮嘱道。
“是!”唐明珠应着。
唐宴跟季舒言又喝了几杯,话头一拐,又道:“这些年你们都长大了,两家原本就有婚约,我也曾跟你爹商议过,说开春就给你们办事,你看如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舒言的笑意也僵在脸上,他踟蹰道:“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唐宴正欲开口,却被唐明菀打断。
“爹。”她站起身,举杯对季舒言道:“今日之事明菀在此谢过了,婚姻大事不能马虎,但凡你有半点顾虑,我绝不勉强。”
“不是……”季舒言急急否认道,那厢唐明菀充耳不闻,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要不是唐明珠跟她生活这么多年,都要忍不住赞她一句烈性。她就奇怪了,男人果真都这般没脑子,这招以退为进当真如此好使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菀!”季舒言着急分辨道,唐明菀已将头瞥向一边,不再理会,他叹口气说道,“既如此,便由伯父做主吧。”
“这马上就要开春了,可得抓紧了!”罗氏笑道。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要将唐明菀嫁过去,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暗暗捏紧了拳,越来越用力,至极致时蓦然松开,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还在意什么呢?
唐明珠冷眼看着他们相谈甚欢,想要唐明菀顺利嫁进季家,哪有那么容易?
“等一下!”她搁下筷子,说道:“爹爹,我记得跟季二公子有婚约的人是我呀?”
她故意放柔了语气,她爹吃软不吃硬,上辈子吵成那样也改变不了什么,这辈子她得学会以柔克刚。
唐宴沉默不语,罗氏捉住唐明珠的手,口里说着和上辈子一样的话:“其实当初那桩婚事,是结两姓之好,舒言和明菀也是两厢情愿,再说长姐未嫁,怎么也轮不到妹妹呀!”
上辈子唐明珠已经被他们恶心透了,这辈子巴不得跟季家没一点关系,她抽出手,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和季公子这桩婚约横在他们二人之间也不得劲,所以还先把婚退了,再来和姐姐提亲吧。”
“大可不必这么麻烦,都是自家人,又何必……”
罗氏话没说完,便被唐明珠打断:“这恐怕不行,之前蔡老太太六十大寿,曾问过我是否定亲,我就说我母亲在世时,曾跟季二公子指腹为婚,且有信物为证,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让他俩成婚,别人会说我们两家没规矩的!”
她这一番话直接将两家的声誉拉下水,上辈子她爹就在乎这个,这辈子看他怎么办!
“你就这么说的?”罗氏猛然将筷子拍在桌上,尖细的嗓音充满了斥责。
唐明珠点点头,又道:“这也不赖我啊,蔡家那是文坛的泰山北斗,他们老夫人问话,我还敢撒谎不成?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们俩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