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时,脸噌一下的红了起来,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还从来没人敢对他这般……
好!好得很!
暮沐皱着眉,摸了摸被他壮硕的大腿震的有些发疼的手,心道这人怎么硬邦邦的。
又故意哑着嗓子凶狠道“在乱动!我还打!”
“你!”
季昀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咬牙道
“就不能缝快点!”
“催什么催啊!到时候缝丑了,留疤留的难看,你可别怪我!”
暮沐已低过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针。听到他的话,条件反射般张口就答了。
竟没发觉自己忘记了伪装声音,露出原本的温柔嗓音来。语气虽急,甚至还略带凶狠,但听在旁人耳中,倒更像是,带有些许撒娇意味的娇嗔。
季昀怔了怔,面上紧绷的线条,不知为何有所松动,竟缓缓舒展了些。
半晌,低声道
“丑就丑了罢”
暮沐闻言手中一顿,只觉这语气,倒不再凶巴巴,反而有些……温柔?
暮沐略为奇怪的沉吟一番,忽然脑中冒出来个想法,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季昀。
莫不是……他喜欢挨打?
……
蜡烛燃尽,暮沐摸着黑,又拿出一只重新点亮。
此时他的伤口已经缝合完了。
暮沐拿出他药包里的小药瓶,找出金创膏与他涂上。在用蒸过的干净布巾给他包扎住。
见季昀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疼得累了,所以睡着了。
暮沐低头思忖了一番,给他身上盖上被子,便站起身来。
“你要走?”
暮沐闻言一顿,低头看去,见季昀正睁着无神的眼睛,面色有些迷茫。
看着他现下狼狈的模样,暮沐竟觉得有些可怜。她直觉的摇摇头,一时忘记季昀眼睛看不见。
“方才,多谢你,你因我才受伤,伤好之前,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暮沐看着他,神色复杂,不忘伪了嗓音道。
说到底,若不是季昀把剑飞来,帮她斩了蛇,也不会弄成这副样子。
“你的腿,我之前摸了骨,无分离的断痕,但是裂缝了,还挺严重的”
不过得亏没断,若是股骨断了,可就麻烦了……
回想起那匪人用力的一脚,竟硬生生把他的腿给踢裂了骨头!暮沐只觉得气愤不平,好生恶毒!
面对季昀,便更为内疚。
想她一个姑娘家,冷不丁的看见一条蛇,自然是条件反射的吓到。但也不至于,让他面对贼人时,把剑给扔过来罢!难道分不清孰重孰轻?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难不成,也是个面冷心善,见义勇为的热心肠人?
她只顾自己思忖着,没发觉到那人在听到摸骨,逐渐红起来的脸颊。
暮沐低头踌躇了半天,道
“若是别的位置还好,偏偏是股骨,若不休养好,以后别说练武了,恐怕连走路都要拄拐的”
闻言,季昀冷哼一声,“那不正好,又瘸又瞎,倒合了你的心意”
暮沐闻言,知道他是没忘她方才的言语刺激。哑着喉咙略心虚的笑道“公子说笑,你是瘸是瞎,与我有何关系!再说,我方才不是看你不配合缝针,故意说的嘛”
见他不理,又继续说道
“这事儿,总归是我欠你一笔!你且安心养伤罢,我叫翠花!是个养鸡的村姑!”
暮沐心想,反正他现下是个瞎了的,先随便编一个身份。
等过一阵子,他的腿骨愈合好,能挪动的时候,便易容把他送回家去。
他即不知道她是谁,自己也还清了这道子人情,此后再无瓜葛!如此甚好。
想罢,微微一笑,“不知公子姓甚名甚?”
季昀闻言,心下疑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便只是不做言语,倒也没拆穿她。
不过倒是明白了她为何要一直哑着嗓子说话。只道愚蠢
暮沐耸耸肩,道“既然公子不想说,那我就继续唤你公子罢”
暮沐又想了想,还是好奇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公子可有手……可有亲属在附近镇上?”
若是他的手下在附近,她可以帮忙去把他们找过来,然后让他们自己想法子照顾季昀。
“没有”季昀闭着眼,淡淡道
“请翠花姑娘保守住我在此地养伤的事情,多谢了”
“哦,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罢,她用布巾把他整只受伤的大腿包住。找了个地儿坐下,动手拆板凳。
拆了板凳的木腿,当做夹板,固定住他受伤的大腿骨,用布巾缠绕住,系了一个结。
“公子晚安。”
收拾好了一切,暮沐在地上铺好被褥后,便吹熄了蜡烛。
因今日有些劳累,不一会儿便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