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翼冒了细小的汗珠,她坐下来后,个头没那么矮了,他才发现她眼睫毛很长很密,不笑时眼底也有卧蚕。
她捏着棋子的指尖在轻颤。
沈平姻鼓着胆,直接把手里的白子落到了霍临那边,离他最近的一个交线。
下完后,她盯着棋盘,等待霍临会下哪儿。
她其实想抬头看霍临的脸色,但皇上就站在旁边,她不敢太明显,她还记得皇上警告过她的话。
不久后,霍临的棋子落了下来,落在了离她的白棋远些的位置。
沈平姻立马把白棋落到了他的黑棋旁边,她没有忘记皇上让她坐在这下棋的真正目的。
如果她不能赢,就是四十大板等着她。
焦福海给霍朝渊搬了张椅子过来,“皇上,您坐下观棋吧,怎么能站着呢。”
霍朝渊没理他,脸色极不好看,焦福海打小就跟在霍朝渊身边伺候,他比太后还要了解霍朝渊,眼见着沈平姻和霍临在那下棋,一点法子也没有,毕竟是皇上自个儿让人家两个人下的啊。
可是这盘棋真要一直这么下下去,不仅沈平姻得完,他和萧南王也得完。
心头焦熬之际,让他看见了个能救场的人。
“思思小姐?!”焦福海扯开嗓门大声喊道。
沈平姻手一抖,手里的棋子掉了下去,打松了聚在一起的两摊棋。
她心思本全在棋盘上,这声音过大,把她吓着了。
棋面就这么被毁了,不可能再摆回去。
沈平姻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感,她刚才为了赢霍临,精心布了一个局,一个很聪明的局,一个可以让霍临对她刮目相看的局,可是现在没了。
她那颗棋砸下去,有颗白子都滚了下去,她自己把棋毁了。
湿意充在沈平姻眼睛里,就差滴出来。
这时候倪千思已经走了过来,对霍朝渊行礼:“参见皇上。”生疏又畏惧的声。
*
半个时辰前。
莘盛宫,太后见了自己的外甥女,很是高兴。
“听说你前阵子发高烧了,哀家挂念啊,又不好出宫去看你。”太后握着倪千思的手说。
倪千思道:“姑姑放心,思思好了的。”
太后拍拍倪千思的手,“嗯,你须得给哀家养好身子,下月皇帝就选秀了,这皇后的位置,皇帝给你留着呢。”
若是前世,倪千思听见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踏实坏了,一定会扑进太后怀里雀跃兴奋,可是现在,这却成了最让她头疼的事情。
她才不想参加选秀,更不想做霍朝渊的皇后。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倪千思盈了一下笑脸,后对太后道:“谢谢姑姑,思思其实好紧张。”
太后道:“紧张什么,别人才需要紧张,你与皇帝青梅竹马,你都紧张了,其他闺秀们可要怎么办。”
倪千思道:“姑姑,思思不是紧张选秀,而是紧张要坐上皇后这个位置,皇后是一国之母,要主理后宫,思思怕自己不能胜任。”
太后失笑,捏捏倪千思的脸蛋:“你这孩子,怎么发了场烧,变得这么谦虚了呢。”
倪千思笑:“在家养病的时候,思思反思了许多。”
太后道:“你莫要想太多,专心在家做好准备。”
深知太后不可能因为她一两句话就改变主意,倪千思会另想它法躲掉选秀,眼下见完了太后,她只想快点去见萧南王,快点去找萧南王妃。
“姑姑,思思想去找皇上表哥,思思在家这几日,给他绣了荷包呢。”倪千思说道。
“哟,荷包拿给哀家看看?哀家好羡慕皇帝呢,他能收到思思做的荷包,哀家都收不到。”太后一脸醋意地说。
倪千思脸一红:“姑姑!思思那绣功您又不是不知道,只好意思损皇上的眼睛,可舍不得损姑姑的,思思给姑姑做了花糕呀,这个皇上表哥可没有。”
那花糕不是她做的,是入宫前府里正好出笼,她就拿来了。
太后不打趣她了,道:“去吧,皇帝现在应该忙完了,你在诩华宫陪他用个晚膳再走。”
太后是看着倪千思长大的,她很喜欢这孩子,活泼开朗,大方率真,虽然不那么端庄贤惠,可能真没法胜任皇后这个位置,可她还年轻,身体也好,起码还可以活个几十年,倪千思入宫后,她有时间慢慢教会她。
倪千思与太后说罢告辞的话,从莘盛宫起了身。
在家里忐忑了几日,她今天中午喝粥的时候,才猛地回想起来前世的几天前,地面也发生过震动,当时百姓们都被吓到,但没有什么人伤亡,一年后那场震才叫大,皇宫的墙都倒了,京城上万的百姓死在那次震中,因此宣国国力大减,成国趁机挑衅,霍朝渊亲自带兵才镇压住。
她承认霍朝渊有治国的雄韬伟略,老皇帝丢下的大宣其实是个烂摊子,城池被成国占去不少,大宣都快沦为小宣,连附属国都不愿意上贡了,后来又发生了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