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叶茂说:“不打紧,我可以无条件支持高岩借钱应急。”
陆建一很仔细地注视着叶茂,说:“为了勒索高岩一顿饭,叶茂你简直丧心病狂,无耻程度无与伦比,放债的套路你都能想出来,阴谋诡计下流手段登峰造极,就算不要利息,也堪称阴险狡诈足智多谋——钱不够的时候跟我说,我也入一股。”
叶茂呵呵笑着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一口饭吗?”
陆建一说:“不是兄弟瞧不起你,你自己瞧瞧你那点追求,不要得过且过苟且偷生,再加盘菜又怎么了?”
叶茂说:“民以食为天,老话自有老话的道理,往往字字珠玑——英雄所见略同?”
陆建一仿佛不屑与之为伍,他反唇相讥:“我倒是知道你很善于借古喻今讲一些滥竽充数的道理对兄弟手足痛下杀招巧取豪夺——英雄?英雄的聚会,能少得了酒吗?你不就是还想和兄弟们喝点?”
李骏笑着说:“陆建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击要害。”
叶茂说:“然而是我一个人在承受所有的凄风苦雨。”
高岩愁眉苦脸,问道:“我呢?”
叶茂问高岩:“脸呢?”
高岩指指自己脸蛋。
叶茂表情夸张,好像觉得高岩的言行太不可思议了,他说:“被爱情滋润的铁树,都有花开不败娇艳如斯的时候了,谁说世上无奇迹?窃以为你脸上诡异的笑容就已经说明一切了,没成想还胆敢叫屈?”
高岩叹息,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你都已经认定你的推理正确无比了。”
叶茂对其他两个人说:“这小子不老实。”
其他两个人异口同声:“这小子不老实。”
叶茂说:“因此呢……”
另外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因此他应该继续保持兼职的爱好养活寝室全体成员,这还用问吗?”
高岩一声长叹,哀愁地说:“看来我需要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那三个人又一起说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三个地主一个长工的日子会很惬意吧?!”
说着话,叶茂已经圈定好了菜单上他们想点的菜。还没到吃饭饭点,店里人不多,他们在一个能和其他客人互不干涉的位子坐好,叶茂说这属于提前占座,挑位子可以随心所欲。陆建一说叶茂没说实话。叶茂瞅着陆建一。陆建一说反正他是害怕高岩为了躲避钱包吃紧的窘迫会投机取巧借故开溜,所以越早把他安排在他们想让他呆着的位置越好。李骏悄无声息地竖起大拇指,笑得好居心叵测。叶茂说他的决断一不小心就一箭双雕了?他还真是一个事事英明的人。
菜还没上,只有一盘油炸花生米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频频举杯,畅谈实习的安排。高岩和李骏都接到了通知,很快就要去企业实习了,陆建一在等通知,也就一两天的事情,只有叶茂,还在两家企业中举棋不定,他本人更倾向于一家在工业互联网方面风头正盛的企业,和他选修的课程对口,而另外一家传统行业的外商企业各方面待遇都很有优势,令他一时没了主意,可是时间不等人,又要求他必须在三五天之内做出决定,所以他想让弟兄们给他参谋一下。所有人都认为那个专攻工业互联网的企业更有发展前途,但是不能忽视那家外商企业在行业内的领军企业属性所带来的切实好处——况且,像叶茂这样的人,去“祸害”远方来的朋友也算做了一件有益于脚下方寸之地的事情。叶茂摇头叹息,感慨这三个狐朋狗友狗屁不通的见解和没说一样,终究还是靠人不如靠自己,最后的决定,还得自己灵机一动。
猛地喝了几口啤酒,陆建一的笑容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中枢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倒端庄起来了,仿佛在忽然之间陆建一就沉默寡言起来,弟兄们聊起的话题他也极少参与。人们都知道陆建一为什么感伤。高岩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此时这种情形,就是有话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切尽在酒中了。叶茂和李骏不时举杯和陆建一碰一下,和他聊考研,聊就业,聊,聊网剧,就是不聊爱情,引导他的思想不要吊在一棵树上,自有广阔天地任他策马扬鞭。
几杯啤酒下肚以后,一直若有所思的陆建一似乎豁然开朗,摇着头,释然道:“这可能就是命,高岩和何云熙就是有不一样的缘分,在刚上大学那会儿就注定了。”
能听到陆建一如此表态,其他人都暗中松了口气,最起码陆建一在尝试从牛角尖一样的思路里掉头往宽敞的地方张望着了。
高岩他们几个人从校外小饭店吃饭归来,看见何云熙在男生宿舍楼下徘徊着,一看就是在等人。陆建一心情低落,几步走进楼里。叶茂和李骏都看看何云熙,又看看高岩,然后他们对视一眼,勾肩搭背回去寝室。
高岩来到何云熙面前。
何云熙问:“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呢?”
高岩说:“在充电,忘在寝室里了。”
何云熙向前一步,几乎要和高岩脸贴脸了,说:“给我送礼物,还不敢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