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大约又去赴宴了。时清浅转头吩咐:“吹霜,你去厨房准备醒酒汤,等哥哥回来了,就给他送过去。”
吹霜笑嘻嘻道:“姑娘,二公子喝酒都是有分寸的,还没见过他醉醺醺地回来呢,姑娘多虑了罢?”
念雨扫了她一眼:“姑娘让你备你就备,说那么多做什么?”
吹霜吐吐舌头,应了声“是”。
时清浅走到案桌上,把送来的字帖一一展开,静静地揣摩运笔技巧,渐渐入迷。等念雨进来请她沐浴,她意犹未尽地收起字帖,仰头一看,天空的星子如珍珠一般,布满了天空。
“什么时辰了?”
“就快亥时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转眼间就要就寝了。时清浅正活动一下手腕,吹霜从外头进来:“姑娘,大公子二公子都喝醉了。大公子还是让小厮抬回来的,二公子还好,是自己走回院子,才倒在床上。”
时清浅问:“醒酒汤送去了么。”
“送去了,可是入林说二公子不肯喝。”
“走,去看看哥哥。”时清浅无奈。
来到青枫居的时候,墨山正费劲地把时逾搬到床上去,可是时逾并不配合,弄得墨山出了一头汗。
时清浅走进去:“是谁把哥哥灌醉的。”
墨山老老实实回答:“昨日公子和易小公子都得了陈大儒的青眼,今日饮酒饮得高兴,其他公子就起哄,让公子和易小公子比一比酒量。没想到易小公子那么厉害,赢了二公子。”
时清浅在心里把起哄的人和易珩都骂了一遍,走过去拍拍时逾的肩膀:“哥,快起来了,回床上去睡。”
时逾嘟囔一声:“不回,我还未喝完呢。”
时清浅接过念雨递过来的帕子,朝吹霜使眼色,示意她把醒酒汤端过来:“我这就有一碗酒,你喝还是不喝?”
“酒,在哪里?”时逾慢慢坐起来。
“在这里啊,你还敢不敢喝?”时清浅端过吹霜手中的醒酒汤,在时逾面前晃了晃。
“为何不喝!”时逾一把抢过来,咕噜灌下去,迟钝的味觉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酸?”
时清浅笑着趁机给时逾抹了一把脸:“这是我独家酿的酒,特别酸,客官你还满意么?”
这么一闹,时逾总算清醒了一些,认得面前的人了:“小雪?”
时清浅晃了晃他的脑袋:“你看清楚,你从外头回来了,什么斗酒啊,宴会啊都结束了,你该睡觉了。”
时逾揉了揉额头,苦笑:“是我喝糊涂了,这一身的酒气,难为你不嫌弃我。小雪,多谢你。”
时清浅俏皮地挑一挑眉间:“不用谢,等你以后娶了嫂嫂回来,就轮不到我来了。”
时逾捏一捏时清浅的脸:“八字还没一撇,别乱说话。”
“别捏,疼!”时清浅拍开时逾的手,站起来:“醒神了就早些洗洗睡罢,我回去了。”
“墨山,送送小雪。”
“不必了,墨山还要留下来伺候你呢。”时清浅一转身走了。
吹霜在身后嘀咕:“二公子这里也太冷清了一些,除了墨山,只有几个洒扫的粗使婆子。墨山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怪不得吃多少都不长肉。”
念雨打趣:“你心疼他?”
“才没有呢。”吹霜撇过头去。
时清浅的手指在袖中动了动。哥哥的青枫斋,原本是有几个大丫头的。后来哥哥长大,日渐聪慧,明白了这些丫头要么是眼线,要么存了爬床的心思,烦腻之下,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全都打发了。
青枫斋,就一直这么冷清着。直到新嫂子嫁进来。
时清浅抬眸往天,夜空低垂,星辰离她是那么地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碰。星辰之下,黑暗之中,有多少丑恶在蠢蠢欲动。
第十二章 冰雪美人
时间流逝,眼看着离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家中的气氛也徒然变了样。连方氏的远哥儿都感觉到了不对,在时老夫人面前不敢肆意玩闹。时老夫人爱怜地让奶娘把远哥儿抱到榻上来,用玲珑锁逗他玩。
“春日暮,院子里的春花都凋谢了不少。你们呀,也别拘在家里,踏青去罢。那西山顶上的大佛寺不是种着一小片桃林么,你们都去玩玩,顺便祈福。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时逾笑着接话:“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对对对,就是这句,今日恰好老大休沐,一家人闲着也是闲着,走罢,别在我这老太婆跟前杵着了。”
时铭皱眉:“三弟不是回来了么?”
时清澜笑回:“父亲待不住,出门访友了。”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大家就都开始准备登山之行。被老夫人点名的大老爷时铭沉浸官场多年,早就养了一个胖乎乎的富贵肚,登高望远什么的,他懒得去,就把差事丢给了四弟时锐。
柳氏和时清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