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抿成一线:“四姑娘白日里见到过鬼?”
时清浅瞧了瞧门外:“你怎么进来的,我姐姐呢?”
“她待会儿就回来了,所以,咱们长话短说。”
谁要跟他长话短说,原本不认识的两个人,弄得和私会似的。若是被三姐姐撞见了,她还怎么分辨。
易珩却还有心情坐下来倒了一杯茶:“这安宁堂是长定侯府的产业,你放心,他们什么都不会多说。”
还撞到人家店里面来了!她这是什么运气?时清浅警惕地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易珩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干瘪的身材:“放心,你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已,在我眼里,和一株桃花没什么区别。”
时清浅今日穿得偏红,怪不得易珩会拿桃树来比。时清浅咬了咬唇:“那你,那你还——”
“如果我没记错,那一天,是你拉着我的手放上去的。”
“你,你——”时清浅面染红霞,几乎要滴下血来。易珩说的没错,她无法反驳。可是这大亏,她就要不声不响地自己吞下去了?
时清浅正羞着,忽听易珩问道:“四姑娘,梧桐树下的东西,去哪里了?”
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行军布阵图竟是易珩的东西?好端端的他不放在侯府,埋在山上做什么?莫非那些黑衣人,也是来找图的?
易珩冷眼看着时清浅心思浮动,打断她:“四姑娘,时间不等人,麻烦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时清浅支支吾吾,她到底是还,还是不还呢。
正纠结,外头响起了脚步声,时清浅惊道:“我姐姐回来了。”
易珩放下茶盏:“我会再来找你的。”说罢,如一阵清风,消失在窗外。
时清浅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一时无言。
“四妹妹,起来了么,大夫回来了。”
“唔,起来了。”时清浅去开门。
诊断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女大夫瞧了时清浅一眼,开了几包滋补的药材了事。
回到时府,半路上遇到时清涓,她笑眯眯看着时清浅:“四妹妹,今日出去,玩得开心么?”
时清涓出现准没好事,时清浅问:“这时候二姐姐不是应该在练琴么?”
时清涓撇撇嘴:“我劝四妹妹心宽一些,不就是二哥不如人么,也值得气晕,去了一趟医馆。”
原来是时清浅去一趟医馆的事情传入了时清涓耳中,时清涓以为时清浅是为了时逾花萝里的东西最少而不高兴,特地来给时清浅添堵。
时清浅缓缓抬眼,清凌凌的目光将时清涓面上一扫,时清涓忽地觉得面上一寒,竖起眉眼:“你瞪着我做什么,自己小气,还不许人说了!”
“就算我不许,二姐姐还不是一样说么。”时清浅忽地笑了,三两步绕过时清涓:“我要去祖母那里,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时清涓被时清浅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有些不安,但是她不愿意示弱:“正好,我也打算去陪祖母用膳。”说罢,昂起头从时清浅身边走过去了。
时清澜拉一拉时清浅的袖子:“二姐姐骄横惯了,你何必同她置气。”
时清浅面色寡淡:“三姐姐玩了一日,应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这是要让时清澜置身事外的意思,时清澜性子淡薄,如果不是与时清浅交好,连话都不会多说。时清澜默默地看了时清浅一会儿,叹着气走了。
时清浅扶了扶发间的花枝错金翠珠簪,施施然往郁丰堂去。
换做平时,也许时清浅可以忍,但是她今天受到了易珩真实身份的刺激,心里憋着一团火发不出。再说时逾已经考中了探花,时清浅的腰杆硬了许多,不打算再忍了。
时清涓和留芳上一世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刻骨铭心,今日,就先让柳氏尝尝苦头。
正是晚膳时分,柳氏素来繁忙,一个月来伺候晚膳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是方氏在侧,今日也不例外。
“哟,涓姐儿刚坐下,小雪也来了。”方氏头上的八宝璎珞步摇随着她的大笑不断摇晃:“母亲,看来我今日可以休息了。”
时老夫人笑道:“你们瞧瞧她,有人来了,就急着要走。可见平日说喜欢过来,都是唬人的。”
“哎哟,母亲你可冤枉我了。”方氏跺脚:“两个花朵似的孙女儿来了,我这张老脸自然得藏着点,省得对比之下,讨个没趣。”
时老夫人捂着肚子:“来人,给我把这个满嘴胡说的猴儿打出去。”
活络的气氛之下,时清涓与时清浅各怀心思,时清涓偷看了时清浅几眼,见她没有什么动作,放心了一大半。方才那个冒着寒气的眼神,应该是错觉罢。
这时,菜品端得差不多了。时清浅站了起来:“祖母,小雪给您布菜。”
“母亲,瞧我方才说什么来着。”方氏笑着往旁边让了让。
时清浅走到半路,忽地折了方向:“祖母,您只垫着一个迎枕,不够舒适,小雪再给您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