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还撑着的模样。

    结实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他绝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但那双瘫软无力的腿偏偏让他显得那么脆弱。

    他明明没有能力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怎么别有所图。

    可陆小满没有解释,只是侧过头,轻轻地回答:

    “人哪有好的,只是坏的程度不一样。”

    陆小满再也没回头。

    程慕生没有追。

    他呆滞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为什么没有追上去。

    或许是想在她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或许是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他的喉咙好像被一团黏黏腻腻的东西塞住了,想发出声音却只听得见自己的腔鸣。

    陆小满在回学校的路上飞快地走着。

    她知道自己伤害了程慕生。

    但她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人哪有好的,只是坏的程度不一样。

    我深知我是自私的,利己的,残忍的,无情的。

    如果最后两手空,我可能会后悔。但如果不这样做,我现在就会后悔。

    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在努力让自己的心完整。

    陆小满突然感觉卸下重负,身心畅快。

    陆小满坐在开往西康医院的公交车上,公交车沿着环岛海上公路前进,这几天并没有下雨,海水却漫过了立柱的水位警戒线。

    小满小满,江满河满。

    陆小满打开手机,今天是5月21号,节气,小满。

    陆小满并不在小满出生,她的名字并不取节气的含义。

    “小满来啦,先去复健室吧。”看到陆小满在工作间的存包柜台前放书包,宇哥笑嘻嘻地走出来。

    第5章

    陆小满准备上二楼的复健室,电梯正在关门。

    陆小满跑过去眼疾手快地扒住了电梯门。

    康复医院为了方便坐轮椅的患者乘坐电梯,在梯厢内除门外的三面都安装上了反光玻璃,当作镜子使用,这样划着轮椅进入电梯的乘客可以从镜中观察到楼层停留情况和梯门开关情况,方便进出。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坐着轮椅,背对着电梯门。陆小满站在了轮椅侧面。

    陆小满正看着对面的镜子,突然愣住了。

    修长流畅的脖颈线条,头顶蓬松,刘海杂乱随意地垂在耳侧,头发从前到后长度逐渐变短,后脑勺的头发理得干净清爽,低着头显得枕骨处尤其白皙好看。

    是一年前一见钟情的那截脖子。

    陆小满脑子里轰然作响。轮椅上的人微微低着头,陆小满缓缓往里靠了靠去看他的脸。

    “陆小满?”那人突然扭头看向她,叫她的名字。陆小满感到自己的脸瞬间烧得滚烫,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四肢百骸。

    怎么会是他。

    常涵。

    先前前遮眼睛后挡脖子的头发被收拾得利索,露出一双浓眉,胡子拉碴的下巴也刮得干净,五官突显,脸部轮廓更觉刚毅,完全不复老气横秋颓唐不振的形象,显得人年轻了不少。

    陆小满终于把眼前人的形象和一年前食堂里穿着军训短袖的那截脖子的主人重合。

    “怎么不下电梯?”常涵看着满脸通红目光凝滞的陆小满。

    陆小满如梦初醒般地出了电梯。

    见女孩话也不接,头也不回,常涵无奈地倒轮椅出了电梯,跟在她身后进了复健室。宇哥跟着就过来了,看见常涵理了发,刮了胡子,笑着说:“怎么知道收拾自己了?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

    “不是,又长了一岁……博个好兆头。”

    末了又补一句:“哪有女朋友。”

    宇哥拍了拍常涵的肩说:“你今天生日啊,生日快乐!”

    陆小满脑子有些乱。

    常涵没学过光电信息科学,不是那周参加金工实习的物院学生。更何况除了学院统一要求,正常人即使再没衣服穿也顶多拿院服将就一下,套个军训服出来着实有些离谱。

    他穿着西民大学的学生军训服,所以也不是辅导员或老师。

    学校只允许在校师生出入校园,还需要教务处录入人脸,通过人脸识别进入校门,非现阶段在校是不可能在校园内出现的。所以他也不是已经毕业的校友或者游客。

    陆小满肯定自己不会认错那截脖子。

    所以,常涵到底是谁?一年之间,他的腿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复健结束后,陆小满出了医院往公交车站走。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嗯?”

    陆小满摘下了耳机,扭头看到轮椅上的常涵。

    “请你吃饭。”

    陆小满想起来是她说的让常涵请自己吃饭。

    “你想吃什么?”常涵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