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分手?”
“不喜欢了呗。”
薛芒安说:“那你的喜欢也太廉价了。”
陆岸跟她掰扯起来:“喜欢本来就是一个很廉价的词啊妹妹,它就是一种愉悦和冲动而已。我觉得你漂亮我可以喜欢你,我觉得你可爱我可以喜欢你,就跟我听到一个笑话觉得有趣所以我开心一样。那一阵子的开心过去就是过去了,不影响我听下一个笑话。我喜欢你的心情没有就是没有了,不妨碍我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又不是爱,搞得那么严肃做什么?”
陆岸说的其实不是没有道理,他活的也很明白,哪有那么多情啊爱啊的,大家都是俗人,开心就处不开心就分,何必把自己束缚起来。
薛芒安点点头:“原来你们渣男的思路是这样的。”
“你不这么认为吗?”陆岸短促一笑,“你凭什么觉得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人偶然遇上了,就一生一世不会分开了。所谓爱情不过是乌托邦,是无何有之乡,拿来骗人的而已。”
薛芒安摇头:“我不是期盼什么爱情,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混乱和糜烂。既然明知道彼此只是玩一玩迟早要分开,那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单纯是无聊和冲动罢了。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两个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相敬如宾,能踏踏实实过完一生就好了。”
陆岸倒是头一次听这种理论,她的这番话,更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玩够了人生的中年人说出来的。
“可是你要是不多试一试,怎么知道那个人合适不合适?”陆岸说。
“要试,可是就算是要试,那也是跟觉得有可能的人试一试。就像是争第一名,那种一看就不及格的人,还要试了做什么?”薛芒安看他。
陆岸不赞成:“偏见偏见,你的偏见太重了。人家学渣就不能咸鱼翻身考第一吗?”
“你难道还没发现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人吗?”薛芒安眼睛里很平静,“不相似的性格,大相径庭的爱情观和相去甚远的人生观。”
“发现了啊,可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薛芒安摇头:“这样才没意思,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谁都改变不了谁,谁也说服不了谁。”
说完就戴上耳机,不再搭理陆岸了。
薛芒安本来是打算看一晚上电影不合眼的,可是还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手机已经息屏了和耳机一起摆在她的身边。她由原来坐着的姿势,变成躺得好好的模样,腰间还盖着一层薄被。陆岸已经不在帐篷里了,小夜灯没有熄,但是光被调暗了一些,外头还是黑漆漆的,看来天还没有亮。
薛芒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凌晨四点多,快要出太阳了。
她起身出了帐篷,外头又重新燃了一簇火堆,顾承他们也都起了,摆好架势等日出呢。
陆岸坐在火堆旁,见她出来了,说:“醒了?”
“嗯。”
陆岸接着调戏:“你昨天晚上睡着了,抱着我就不放手,还上嘴啃。”
薛芒安想都不想:“不可能。”
陆岸接着说:“还打小呼噜吧唧嘴。”
薛芒安说:“你不好好睡觉,观察我做什么?”
“看你可爱呀,平常醒着的时候冷冰冰的,睡着了倒是可爱得很。”
薛芒安白眼:“变态。”
陆岸举手投降:“冤枉,我昨天可什么都没做,你看我是正人君子吧,说到做到。要不然我早就偷亲了。”
薛芒安突然警觉:“偷亲?”
陆岸朗声笑:“吓唬你的,别怕。”
季昭明也坐过来,在陆岸肩膀上拍:“昨晚过得开心吗?给我讲讲细节,发展到哪一步了?”
陆岸故弄虚玄:“我们探讨了一些深刻的人生问题,太深奥,你不懂。”
季昭明笑得猥琐:“我有什么不懂的,我十四岁就参透了。”
陆岸一脸嫌恶:“你他妈真不是人啊,你竟然十四岁就……”
季昭明勒他脖子:“你小子给我装什么清纯。”
太阳快要出来了,东头已经慢慢亮起来,出现一片细细的朝霞,像是一道红色颜料涂抹在天际。
几个人也不坐着了,都跑到山崖边朝远处眺望,这里没有遮挡视野最好。天色愈发明亮,山间早晨清凉的空气微微透出寒意。鸟鸣声此起彼伏,在树枝上蹦来蹦去,或者贴着地面一阵疾行,把野草撞得“簌簌”响。太阳终于升了起来,晕染出淡淡的橙光。顾承一直守在相机后面,季昭明举着手机录像。
陆岸迎着朝阳,突然侧过身来,光线投射在他的脸上,柔和又梦幻,他跟薛芒安说:“早上好。”
虽然昨天爬山很累,但是看到日出的那一刹那还是觉得值得的。
陆岸和季昭明欢呼打闹,薛芒安静静看着,也舒尔一笑。
看完日出后季昭明又缩回帐篷里睡回笼觉去了,顾承说想四处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拍到些野生小动物什么的。
陆岸自然想跟着他一起去,就问薛芒安:“你一起来吗?”
薛芒安没兴趣,她也还没睡饱,不如再睡一会儿。于是她就回帐篷里去了,刚一躺下就迷迷瞪瞪睡着了,直到被人摇醒。
她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