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说话,让苏家怡意外的是,甘蔗居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让苏家怡有不懂就要去问,上课不要发呆什么的,说完就让她走了。
苏家怡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忽然跑到了操场花坛旁的一个小角落里小声啜泣,慢慢变成大嚎啕大哭。
原来没有了方源的拜托和寄托,没了顾临初林南珈的光环笼罩,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再也不会对她上心,不会再对她有关怀和照顾,她就是一枚弃子。
她不过就是一个被上天扔到花坛角落的一株小草。
要是顾临初他们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到她最大的呵护。
要是爸爸在也好,只要爸爸在,她背后就算是万丈远,也还有倚靠。
放学后苏家怡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没留神,竟然是走向了如意巷的方向,她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商铺街道,甚至来来往往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她鼻子忽然又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猛然回头,正想逃走,却一下子撞到身后一辆正紧急刹车的单车上。
苏家怡瞬间忘记了哀愁,正想着如何慌张道歉,猛地定眼一看,眼前的不是祁嘉还能是谁。
“怎么去哪都能见到你!”苏家怡一下子火冒三丈。
“你是不是病的不轻啊!你自己撞到我的单车上还骂人!”祁嘉也被苏家怡惹毛了,可是话语刚落,他却留意到苏家怡的眼圈红肿,甚至还有泪水残留在眼里,他的气势瞬间降低了一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你没事儿吧?”
苏家怡用手背擦擦眼,说:“要你管。”说完便往逢阳街走去。
“喂!”祁嘉连忙转身叫住苏家怡。
“干嘛啊?”苏家怡没好气地回头。
“我成绩还行,你不懂问我。”
“神经病,谁要问你。”
苏家怡说完就离开。
祁嘉还停在原地,一直看着苏家怡的渐渐变小的背影,落日璀璨的金光照射在他新的单车的车架上,反射到他脸上。
“蛮不讲理。”
祁嘉低声骂了一句后,骑着单车,一溜烟似的也离开了。
哀莫心死
苏家怡后来跟祁嘉谈论起吴珊时,祁嘉总是满嘴愤懑,而苏家怡每次都意味深长地笑着伸出食指左右摆两下,说:“吴珊的离开是最有责任感的,起码是提前让我知道了,和其他的不同。”
而祁嘉每次都翻着白眼怼回去:“你这个人就是缺心眼儿。”
现在的苏家怡可以若无其事的谈论起这件事,可是当时的她却不能云淡风轻的面对吴珊的离开。
不仅仅是因为吴珊是她小学最好的朋友,更因为她离开这件事的缘由竟然是因为她自己。
那年1994,苏家怡十岁。
泯江隧道已经通车了一年,沛城的国防大厦终于竣工,屹立在一大片田野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年仅十岁的苏家怡得知这些消息都是全靠着同叔叔隔三差五来家里帮忙,边跟奶奶讨论着这些时代的变化。
那时候仿佛还不能意识到是时代的变化,在苏家怡小小的脑袋里也只是匆匆一掠过,可当她后来在翻阅着过去沛城旧照时才发现,原来这些当时在她眼里是鸡皮蒜毛的身外事,竟是自己伴随沛城成长的印记。
正好是一月份,四年级的第一学期期末考完便是家长会。
每次家长会都是李宗同作为苏家怡的家长去参加,自称是苏家怡叔叔。
苏家怡的成绩每次都是垫底,每次家长会结束都要给班主任拉去开小灶,李宗同总是满脸堆笑的一一如是,苏家怡总是站在远远的角落数着手指等着。
李宗同不会因此过分责骂她,只是会在晚上和奶奶阿珍一起吃饭时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对苏家怡说:“你呀,才小学就这成绩,将来中学怎么办呀?”
苏家怡每次都将小脸埋在碗里,拼命扒饭到嘴里,大眼睛咕噜地看看奶奶,看到奶奶没有任何反应,才松一口气。
可是这点小动作怎么能逃过白明书的法眼,只是她也不看苏家怡,边若无其事地往碗里夹着菜,边说:“看我干嘛?同叔叔跟你讲话,不知道要回答吗?”
苏家怡才小脸一红,小声说:“知道了。”
可是那次家长会,却有些不一样。
那天李宗同在给数学老师带走私下教育,苏家怡还是站在那个小角落玩着手指时,旁边却传来一位妈妈尖锐的话语声。
“甘老师,我们家吴珊成绩本来一直很好的,可就是上了四年级后那成绩就一落千丈!我一直没想明白,看吴珊每天回家也没心思做作业,总是在游神,问她话又总是支支吾吾的,我最近才算是搞清楚了,就是她那个同桌给带的她无心向学,以前我跟您提过要换同桌,您说这是孩子的意思,现在可好了,把我们吴珊的学习也带差了……”
苏家怡虽然很诧异,但是她心底里比谁都清楚吴珊成绩下滑的原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