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松了口气:“王爷娘娘无恙吧?”
周敬端面无表情:“无恙。你突然间就晕过去了,并无人劫大牢。”
王明珠钦佩自家王爷的脸皮,临走前又拍拍狱卒的肩膀道:“注意休息,一日三餐按时吃。”
狱卒十分感动:“多谢娘娘关怀。”
周敬端挑眉看向王明珠,后者赶紧揽住他的手臂,一齐拐进了隔壁牢房。
隔壁牢房中,有两人一坐一站。
狱卒见了此二人,吓白了脸,着急忙慌地要跪下行礼,其中一人摆摆手,令其退下。
王明珠行了一礼:“见过陛下,景王殿下。”
坐着的那个面上阴晴不定,站着的那个倒先笑着开口了:“你们这一对夫妻,真有意思。”
桓王不说话,王明珠也不吭声。
景王于是凑上来拍拍周敬端的肩,言语中颇有调侃之意:“没想到敬端是个,嗯……贞烈人士。”
周敬端的嘴角抽了抽。
皇帝斜了景王一眼,后者立马规矩地往他身后一站,脸上笑意不减。
“就按你说的办。”皇帝正了正神色,道:“将华仪关在你的地盘,给许家一个警告。朕再去查一查死士的事儿。敬微你也别闲着,用你的关系搞清楚,许家到底在和谁合作。”
景王领命,悠哉悠哉地告退。
皇帝略带思索地看着面前两个人,最终没把心绪表露出来,他向着桓王道:“朕此番亏欠于你们夫妇,可以许诺给你们一个好处。”
王明珠在背后悄悄拍了拍桓王的背,桓王立马道:“臣弟想去瞧一瞧扬州风光。”
“也是。”皇帝微微一笑:“你自小没出去玩过,塞外风霜大,也算不上玩耍。那就去罢,替朕瞧瞧扬州烟雨。”
回府的马车上,王明珠问:“不再去看看你那好表妹?”
周敬端淡然道:“看她作甚,扰我清净。”
王明珠似笑非笑道:“这般无情。‘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话可是你对她讲的,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好一个兄妹情深,我与二哥五哥,都没那么亲密。”
周敬端默了默,缓缓道:“她那时候才七岁,居然还能记得这句话。”
王明珠不解。
“我十五岁时,去祭拜永明郡王,在墓前遇见了尚且年幼的华仪,山上桃花随风纷飞,我想起这首诗,悲切之下,就对她说,我会替你哥哥照顾你一辈子。这首诗的下一句,才是我要感叹的。”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因永明郡王所托,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从来没有逾矩的地方。原谅我太晚察觉到此事,否则,若早些断了她的念想,她如今大概早就嫁给一合适的夫君,与其畅快地过一生了。是我的错。”
王明珠心想:你这木头一样的人,二十岁之前只想着打仗,成亲当晚还撂下我跑了,能知道华仪喜欢你才是有鬼。
周敬端看了看她,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有一事还要问问王妃。”
王明珠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她仰着头,一脸疑问。
“王妃昨日兴致有多好,才会往茶馆跑?还点了个飘飘若仙的琴师,这也就罢了。你今日十分遗憾地看着那什么郎君的手,像是很惋惜的样子,哦,王妃心疼他吗?还要留他一命,依我看,不是为了成全他对华仪的一腔爱慕,是为了成全你的一腔私心吧?”
桓王板着脸,咬牙切齿地说罢,似乎他也很遗憾。与王妃不同,他遗憾的是没能在牢里把墨郎君一掌劈回娘胎。
王明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活像泡进醋缸里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方才在牢里,还承认了对我一见钟情,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呷醋了?”
周敬端强行撇下嘴角,面无表情道:“再多说一个字,扬州我自己去。”
王妃又哈哈大笑起来。
黑衣贼人
夫妇两个只带了简单的行囊,一路南下,看遍河山美景。
临行前,皇帝丢给二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首诗:扬州柳,画舫游,金雀才落玉梢头,谁羡京城笙歌久,富贵浮云带不走,今生虔诚换来世,平安幸福年年有。
皇帝道:“扬州密探只传来这一篇诗,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桓王,替朕查查这首诗的来历,看看是谁动了朕的人马。”
桓王应下了。
是以,王明珠有些不服,她好不容易能出门玩一趟,却还带着任务。密探那般高深的武功,都能在扬州城内无故失踪,可见这富贵悠闲仅存在于平面上,内里的暗潮汹涌可是要凶险很多。
若是他们此番惹怒当地地头蛇,岂不是有命去无命归?
桓王在马车上,一边翻看着属下为他调查的扬州城内异状,一边摸着下巴思索,这回他的下巴上总算有胡茬了。
他草草翻阅一遍,就塞给了王明珠,又思索一阵才道:“这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