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手心,可李玠视若无睹,攥着她后领提了劲,再回神时,她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这避之不及的模样与方才在马车中搂着她简直判若两人。
可于两世而言,这似乎是第一回两人同坐一匹马。
阮蘅正要与他说什么,只见李玠利落地翻身下了马,牵过缰绳就往前走。
阮蘅:“……”
她就不该抱有希冀的,他怎可能与她同乘一骑。
阮蘅故作不在意,“殿下,你放心,在那黑衣人面前我并未说话。”
她指了指自己脸,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瞧,我都糊上泥了,他也不会知晓我是谁的,殿下安——”
“阮蘅。”没等阮蘅说下去,李玠便打断了她的话,“若是想活命,今日之事不许与旁人提及。”
阮蘅有些失落,“我知晓的。”她自然不会与人提及。
“这是最后一次。”
“啊?”阮蘅不解其意。
李玠收回目光,“日后别离我太近。”
阮蘅低着头,闷闷回了一声,“嗯。”
雨幕初歇,马蹄声尤为分明,一路上阮蘅望见的都只是他的背影,似乎自前世起,他就一直走在前头,她跟在他身后,可从未有此刻这般,他愿意放缓步子等一等她。
……
银春见着阮蘅是好一顿哭,阮蘅安抚了几句她才缓过劲来,夜已经很深,她们不可再耽搁下去了。
青云快马加鞭,马车行至东二街巷口。
阮蘅瞥见自家府邸灯火通明,她见着闭目养神的李玠,小声开口,“献王殿下……就送到这儿吧,快到了,我自己能走回去。”
若是让人瞧见是李玠送她回来的,两人还是在一辆马车上,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李玠懒懒一声,“青云。”
“是,王爷。”青云将马车停在阴暗处,打起帷裳,“阮姑娘慢走。”
银春早已在一旁候着,搀着她。
阮蘅没急着走,站在马车旁,“献王殿下,多谢,今日有些仓促,明日我再来好好道谢。”
“不必。”
只这二字,李玠再无其他话了,阮蘅心头有些发酸,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马蹄踏着积水缓缓前行,激荡着层层涟漪,可随后又被雨滴掩盖,已瞧不出他来过的痕迹。
“姑娘,奴婢觉着王爷人挺好的,就是性子冷了些。”夜里黑,银春也没瞧清李玠究竟什么模样,只觉得应当是个清冷的翩翩公子。
听得银春这话,阮蘅这才缓过神来,自己肩上还搭着李玠的衣袍呢,她都忘了还,她转身就要去追,可哪里还寻得见马车踪迹。
“姑娘,再过两日吧,等奴婢将衣裳洗净了再送还也不迟。”这染了污秽送去也不是回事。
阮蘅垂眸,“也好。”她将外衫褪下,小心翼翼叠起塞进银春怀中,“藏好了,莫让人看见,今日之事也不许跟人提起。”
“奴婢知晓的。”
阮府外有三四个婢子提灯驻足,见着阮蘅又惊又喜,“二姑娘,你可回来了,老爷与夫人都在偏院等着呢。”
阮蘅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我换件衣裳就来。”
烛火一照,阮蘅浑身湿漉一览无余,犹如在雨中打了滚般,几个婢子哪里敢二话,去了侧院里头传话。
阮蘅哪里知晓,她走后不久,李玠的马车便在巷口停下,他缓缓睁眼,“青云。”
青云掀了帷裳,“王爷。”
“派人盯着她。”
在青云听来,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他”还是“她”,便多嘴一问,“王爷说的是——”
李玠无回应,示意他往脚下看。
青云这一看,满是惊愕,“机关被打开过!”
这马车可就只有王爷与阮家二姑娘坐过,那……
“阮姑娘如何会知晓的?”这机关只有王爷与几个亲信知晓,青云暗暗心惊,“属下会派人盯紧的。”
“本王来京前可见过她?”
青云一噎,“王爷一直在西临,阮姑娘生在京城,又从未离开过,不可能见过的。王爷怎么了?”
李玠阖眼,“无事,走吧。”
……
东边一处府邸内。
屋门轻扣,一个黑衣人捂着还在滴血的手,跪了下来,“殿下……”
被唤作殿下的男子正对屏风,好整以暇赏着侍女图,听得这声音,才缓缓转过身来,满眼狠厉。
“派了那么多人。”他一把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就你一个回来了?”
“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若是我,哪还有脸回来。”他狠狠甩开,拿着帕子嫌弃地擦拭着指尖。
“殿下恕罪,属下是有消息带回来的。”
“消息?”他哼了一声,“还有比李玠死了更好的消息?”
黑衣人低着头,“属下刺杀献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