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贺安白接在手里,用拇指翻动着,那淡黄的叶片宛如一只蝴蝶一样,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中。
贺安白微微一握拳,那蝴蝶一样的叶片便被揉皱破裂开来。
真是脆弱啊。
如往常一般,开门,放下包,换鞋,动作一气呵成。
“哥哥,我做了不少好吃的菜哦。”祝双双手撑在下巴上,歪头打量着他。贺安白从上到下已经换了一套衣物,去哪里过夜不言而喻。
贺安白洗了个手,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在外面吃可是很贵的,我可没那么多钱。”祝双耸了耸肩,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鸡翅,笑眯眯道,“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鸡翅裹着浓厚的酱色,隐约可以闻到蜂蜜的味道,贺安白皱眉,“加了糖?”
祝双点点头,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把鸡翅重新夹回到她碗里,“我戒糖。”
“真可惜呢。”祝双不无遗憾道,这可是她的拿手菜,没想到却输在糖分上。
因为周蓦然下午要出差,党课时间调整为了中午,导致全公司的人中午都没有休息,贺安白也是真的累的,安静的吃完饭洗完澡后便躺到了床上。
沙发上堆着的棉絮被单完全还是他周一离开时候的模样,祝双昨晚睡在哪里一看便知,但是他今天完全没力气和她计较那些了。
贺安白很快便陷入了深度睡眠,他做了一个重复了数次的梦。
第一次所做的噩梦再次降临他的梦中,或者说那是他本来的第一段人生,本和众多普通人一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恋爱,没等到结婚,一通求助电话打来。
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通求助电话,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哭诉罢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挽救她的最好的时机。再次见面时,她已经支离破碎。好在时间总算是过太久远,亦或者老天爷不忍心看他如此受难,那天的场景他只能记得模模糊糊的大概。
不过是邻居,一个普通的朋友罢了,但是从那天起,他便尝尝梦魇缠身,那天的景象似乎是被制成了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轮流循环播放。
贺安白日复一日的自责,崩溃,却都无济于事。在一个午夜,他祈求时间能够倒退,他会作出与当时不同的选择,一定会拯救她。
这话似乎是应验了。第二天他便发现自己回到了祝双母亲家暴的当天。
在旧世界(姑且将以往的重生世界叫做旧世界)中,他像哥哥一样关心帮助祝双,他耐心的开导她,毫不吝啬的给她援手,最终却仍然没有改变分毫。
贺安白又回到了那天的场景,他站在高楼下看到她如同狂风中短线的风筝一样,被风撕裂。
“不要……不要……不要走……”贺安白无意识的喃呢着,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祝双洗完澡回到房间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正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一般蜷缩在床沿边,他似乎是做了可怕的噩梦,嘴里胡乱的小声叫嚷着,手保持着想要抓住些什么的姿势。
真是可怜呐。
祝双嘲讽一笑,摇了摇头,给他把被子拉好后,顺势钻了进去。
“不要……求你了……”贺安白不安的摇动着脑袋,无力的张口□□着。
祝双缓缓贴近他,帮他把汗湿的黑发捋到耳后,轻轻的抱住他的肩膀,温柔的安抚道,“我不走,放心吧。”
这句话似乎带着魔力一般,很快就抚平了他额间的褶皱,贺安白逐渐安静下来了,祝双舒了一口气,这才阖上眼睛准备入睡。
凌晨三点贺安白被憋醒了,解决完毕洗完手后,又接了冷水重新抹了一把脸,他伏在洗手池前,自上而下的透过镜子看自己的脸,眼底充血,神情疲惫得仿佛经历了一场马拉松赛跑,哪里还有白天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定定的看了许久才擦干脸,重新回到了房间,坐到床沿边俯身凝视祝双的脸。
她闭着眼睛时,模样倒是讨喜得很,乖巧得像一个洋娃娃,睁开眼睛时,便化身为小恶魔,还是吸人魂魄的那种。
梦中的祝双和现实中的祝双的脸缓缓重叠,贺安白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他应该对她更温柔一点,他是来帮助她的,而不是来折磨她的。想明白这点后,贺安白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贺安白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一条招家庭教师的信息,一上午就收到了差不多十封简历,贺安白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没有女生投简历进来,全部都是附近理工大学的男孩子。
贺安白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人。
“家教?上门的吧。”张子冀摸着下巴思忖着,“女生的话,上门的风险还是比较大吧。”
“你没看新闻吗?有时候谋害女生的不一定是男人,有可能女生也会成为同谋。”杜鸣轩顺势举例说起了前几年那起全国轰动的案子,当时可是引起了社会各界的讨论,关于到底该不该乐于助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