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跑出来,我根本不知道那里还有下去的台阶。
那对小兄妹原本就在这生活,可在我眼里他们却像一个意外。开罗还有很多路还都是泥坑,我们的车子也停在泥坑边上,小兄妹玩累了追赶往路上跑,后来他们站在泥坑里好奇打量我们的车,他们不知道我也在车窗后面看他们。
无意中打断我们的是沈沛霖,他从餐厅出来抽上烟往车边走,看到两小孩,他停下了脚步看他们。
小孩感到背后有人,男孩机敏转过头看了眼用力拽了拽妹妹,妹妹跟着回头看到人是一愣,接着很快两人就拉着手跑走了,他们再次跑进了地下室。
沈沛霖继续抽着烟侧过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个黑黢黢的地下室入口。
几分钟后,沈沛霖抽完烟上了车,他对坐前排的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我对他笑了笑问他晚上的团餐怎么样,他回答我还行。
“还行就行,在国外很难吃到好吃地道的中餐,还行这个评价就不错了。”我笑道。
沈沛霖似乎笑了笑往后走到他自己的位置坐下,我想起了什么回头和他说:“沈总,玻璃展柜给你们装好了,我们发了照片在群里,您看看。”群里的消息,企业一般很少回复,甚至有些人不看。
“好的,谢谢。”沈沛霖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转回头,收到他在群里回复了和刚才说的同样的话。我便发了一个露齿的笑脸。
车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大家吃完饭陆陆续续回到车上,等人到齐发车后,我靠着椅背忍不住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醒来看时间也看信息,我看到沈沛霖通过群聊申请加了我的微信。
我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时车子正到了我们酒店。下车后,我这一天的领队工作终于快结束了,过安检进大堂,疲惫感快将人吞噬。
这家酒店的电梯很有趣,它的按键不是上下键而是数字,你住几楼按几楼,电梯上标有ABC,当你按了楼层,显示屏会告诉你坐哪一部电梯。我按好楼层走到对应的电梯前等,等的时间我在看手机因为有信息提醒,是一条邀请信息:沈沛霖邀请我进入金洲八中的校友群。
这条信息仿佛一只手拍了下我的脑袋,我不由低下头,当电梯到达打开门我抬起头竟看到白存殊从我记忆里走了出来,依旧冷酷。
有人喊了他一声学长,我记得第一次和程明影去见白存殊时,我曾捏着书包带很紧张也不好意思,片刻的退却让我心想是不是先叫学长比较好。那天正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第三章
我不知道白存殊是否看到了我,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我身后某一处,而我低下头随着人流走进了电梯。电梯关门的时候,我看到白存殊是和沈沛霖站在一起,他们被留在了电梯外面。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这么遇到白存殊,我们最后一次有面对面说话的交集是在十年前,在一家医院,因为程明影去世。说起来,程明影竟然已经去世十年了,时间久远得让人开始慢慢忘记。
而说到忘记应该是五年前开始认真忘记的,分水岭和我的梦境相关。我以前做的梦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个地方:小学,中学,金洲八中,还有我奶奶家。有一天梦里的场景全部都变了,变成了很多地方我去过的或者没有去过的,事情也都是工作里一些很平常的事情。
埃及的气候非常干燥,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身上就起了湿疹,又干又痒。洗完澡我在浴室里擦润肤乳听到张楠新回来的声音,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正打着电话,我没听到她说什么因为我开始吹头发。
吹好头发,我开始整理浴室,洗了内衣内裤也把洗手台和地面掉发都清理干净。
而张楠新见我半天才出来,她说:“洗月姐,我发现你动作好慢啊。”
“嗯,抱歉,我今天洗头了。你赶紧去洗吧,累了一天了。”我笑了笑。
张楠新拿着睡衣准备进浴室,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忽然问我:“洗月姐,长霖汽配是谁的客户?”
“你不知道吗?是你们组长惠娜的客户。”我说道。
张楠新得到了答案就钻进了浴室关上了门,门内响起了音乐。
我躺在床上敷面膜看书,等我敷完面膜看完书,张楠新还在里面,她也待了大半个小时。
等到张楠新出来,我再次走进浴室洗脸看到里面有点凌乱:洗手台上到处是水,擦手的毛巾丢在水龙头上,浴巾则随意躺在地上。
我小心把她的毛巾拿开把浴巾丢进篓里,再用我自己的擦手毛巾擦尽台面上的水。张楠新没留意到她用后的浴室给人带了很多不便。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认知和行为也不一样,这和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和处境是种幸福的表现,这不简单是性格上的自私,就对那个人来说他有种幸运,可能他在他生活的环境里充满了安全感,没人会时不时提醒他要注意什么。
我曾有个幸福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