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都错了,实习生很紧张害怕,素年来不及指责,就亲自上阵,袁惠欣也留下来加班,两人加班到十点多,才终于把整条线重新捋清楚。
因为太晚,项锦铭便开车开接她,见到她与袁惠欣一起从大厦里出来,饶是项锦铭这样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是袁惠欣独自一人,于是素年主动说:“袁经理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回去,太晚了。”
袁惠欣说:“不用了,我打个车很方便的,你们先回去吧。”
项锦铭也说:“这里不太好打车,而且这么晚,你单身女子不安全。”说完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他也意识到了不妥,便缄口不言。
“别客气了,你跟锦铭是老朋友,下了班,咱们也就是朋友了。”
她如此说,袁惠欣笑笑不好拒绝,便上了车。
车上的气氛当然有些诡异,素年开口打破沉默:“袁经理你跟锦铭是同学吗?”
“叫我惠欣就好......我们是同学的同学。”尽管袁惠欣轻描淡写,但是素年也能从几句话中听出过去那些曲折纠葛。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项锦铭几年前的女朋友,当初也是从凌菲的口中得知,当年他跟袁慧欣的事遭到过项锦铭父母的强烈反对,据说她的父亲吃喝嫖赌,还借高利贷都追到她的学校了,项家一向清高,当然不能容忍有这样背景的女孩子嫁进去。
恰巧,素年经妈妈的一位老朋友介绍,认识项锦铭,两家门当户对,又是郎才女貌,双方家长当然喜不自胜,极力促成。项锦铭和素年都是属于话不多的那种人,两人相处过程也不冷不热,在长辈们变相促成的聚会里,见过几次,都不咸不淡,两人其实根本都无意,后来也就淡了下来,过了大半年,那时候素年的妈妈已经生病了,她被迫分手,正好项锦铭突然主动约她,单独约了几次会,两人便谈到了婚嫁。素年的妈妈正处于病重期,心里最大的牵挂就是她的终身大事,那时候她妈妈每天提醒吊胆,很怕自己不能亲眼看到女儿结婚。所以当项锦铭提出结婚的时候,她没有反对,两人一起去挑了戒指。婚礼当然是盛大的,项振东是部队高级别领导,宁建辉也在政府身居要职,这样的家庭结合,自然少不了政界官场各大人物的捧场。
彼时,项锦铭创业的公司虽然已经有起色眉目,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来人的小公司,他跟素年结婚以后,宁建辉对他的提携帮助也是不可磨灭的,他们这样的小公司也能接到大型国企的招标函,当然项锦铭也没有让他失望,也不过短短几年,公司扶摇直上。
袁惠欣上车并没有说自己住在哪里,但项锦铭显然轻车熟路,深夜的江州终于不再堵车,很快他便开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十分沉默,等绿灯的时候,项锦铭忽然说:“怎么没听你提过你们最近一起工作的事?”
素年反问:“为什么要提?难道因为她是你的老朋友,可以给我提供什么灰暗的帮助吗?”
项锦铭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还真是鲜少被人怼到说不出话,半晌神色不明地说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到回家,两人都没再开口,各自洗澡上床,相背而眠,一夜无话。
项锦铭好像对她隐瞒袁惠欣审计的事情不满,好几天都淡淡的,但素年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没有精力去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矛盾的爆发是在审计结束之后聚餐的那个夜晚。
漫长的项目审计结束之后,通常都会请负责审计的事务所相关人员吃个饭,这次当然也不例外。酒足饭饱过后,时间还早,一行人便提议去酒吧放松,袁惠欣开始不太乐意,看得出来她是做事的人,不善于交际应酬,但她身边的同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也就答应了下来。她作为这次项目审计方的负责人,她要是不去,她的下属也不好去,也抹了东旭公司的面子,想必她的同事点明了其中的道理。
素年几个同事特别会来事,其中有个男同事叫陈郁更是八面玲珑,尤其对女孩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在座的都看得出,他对袁惠欣异常殷勤。袁惠欣虽不是那种扎眼的漂亮,却有一种清秀的气质,性子恬淡,话不多专业技能过硬,用陈郁私底下的话来讲,就是万物都有守恒定律,他是个能说的人,找女朋友当然要找个恬静的人。
素年和其他几个同事嘲笑他,说:“记得去年你相了个女孩子,全程只有你一个人讲话,对方从头到尾说话没超过十句,你不是抱怨跟这种话少的人没有共鸣嘛?”
陈郁转头看了一眼袁惠欣,小声说:“我那是不喜欢,所以找借口,喜欢的话,横看竖看都是好的。”然后端了杯鸡尾酒凑到袁惠欣那里,她原本就喝了不少酒,耐不住陈郁的软磨硬泡,终是又喝了几杯,到最后竟有些醉意难当。
结束以后,项锦铭竟然主动打电话说来接素年,两人冷淡了好几天,素年没想到他主动给她台阶下,当然欣然接受。
素年对袁惠欣说:“锦铭来接我,顺道送一下你吧。”旁边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