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争的面红耳赤时,安晴朗一拳打在男生的脸上。众所周知,安晴朗个子高瘦,身体灵活,但也是出了名的懂事,即便有人欺负安晴晴,他最多态度严厉警告一下对方。像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而且还打在脸上的我们都是第一次见。
所以,没有人敢拿我开玩笑,否则,全世界都会孤立他。况且,我有爸妈,而且他们都生活在他们从未去过的大城市,这是一件牛逼的事。
可是,我羡慕吃着妈妈饭的孩子,我羡慕生病有妈妈陪的孩子,我羡慕调皮时有妈妈打的孩子,我羡慕进步时有妈妈吻的孩子,我羡慕委屈时抱着妈妈毫无保留的哭的孩子。
晴晴就是这样的孩子。
晴晴大我三个月,吃饭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把第一碗的权利让给我,做游戏的时候总是故意输给我一些,我想妈妈的时候总是静静听我说给我肩膀。
可是这样一个乖巧温柔的姐姐特别小姑娘,爱美爱玩,我所有的漂亮衣服她都会抢着先穿,我所有的新鲜玩具她都会抢着先玩。可能因为晴晴从来不缺其他东西,所以衣服和玩具在她眼里就会格外有魅力,而我缺失了童年最珍贵的东西,最不缺的就是钱买到的东西,所以对衣服玩具就并不欢喜。我特别享受她抢我东西,我特别开心自己竟然也拥有晴晴喜欢的东西,好像我的所有东西晴晴喜欢才能体现出它的光辉价值。
爸爸一年还会回来几次,每次也就是一个周末往返,最多住一晚。每一次我都欢声雀跃,我恨不得牵着爸爸的手挨家挨户敲门去炫耀我爸爸回来了。凑巧镇子上赶集的时候,我必须拉着爸爸满条集市的得瑟,从心底宣言这是我城里的爸爸,我有一个城里的爸爸,见得少不是因为我没有爸爸,只是我的爸爸在城里的政府上班,我爸爸是干部,比安叔叔都厉害,因为安叔叔对爸爸特别客气,一口一个领导的叫着。安叔叔一家人都对我特别好,最开始有一部分原因是离不开爸爸的。
妈妈回来的次数是一年两次吧。反正自从见过妈妈一次后,我就把妈妈的样子刻在脑子里。我特别骄傲的跟晴晴说,我妈妈特别年轻,特别漂亮,跟镇子上所有的妈妈都不一样。有一次奶奶在做饭,晴晴回家吃饭去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抬头看到五十米之外的倩影,我惊住了。确认是妈妈的时候,我蹦起来朝着奶奶喊“奶奶,奶奶,我妈回来了,我妈妈回来了。”
我朝着走进我的妈妈傻笑了两声,又爬上奶奶家和晴晴家共同的矮墙,使劲全身力气喊“晴晴,晴朗哥,我妈妈,我妈妈回来了。”
妈妈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西装外套,里边搭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衫,头发烫了大卷发,修身的灰色裤子,一双黑色高跟鞋,抹了粉底,淡淡的散着香味,亮红却不妖娆的纯色,温暖柔和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小暖暖长高了,越来越漂亮了。”
尽管我很开心,尽管我很渴望,可是我毅然拒绝了妈妈的拥抱。我已经对妈妈有了不满的情绪,我想用抗议来表达内心的失落和期待,结果就是大人用他们的世界里的眼光来评判我的行为,
“娃认生!你看,她还不让妈妈抱!”奶奶笑着跟妈妈说,我立刻缩进奶奶的怀抱。心里很失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妈妈的拥抱,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初那么决然的离开晁昱。明明我特别怀念妈妈的拥抱,明明我做梦都想让妈妈抱抱。也正如明明我知道所有事情的发生晁昱也是无辜的,明明离开晁昱我会连呼吸都痛的落泪。
尽管很失落,但还是会假装不在意,假装很幸福,假装很傲娇的留下背影供欣赏,从小我就具备了这项技能。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有壳生物,所以走得很慢。
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爽约并没有把我接回身边上学,理由是工作太忙。我和晴晴一起被送进了镇子上的小学。一半开心,一半失落。开心我和晴晴还在一起,失落爸爸妈妈又一次抛弃我。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镇子到A市已经修了一条高速公路,镇子到A市仅仅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可是我依旧等不到爸爸妈妈看我的次数增加,反而越来越拖沓。我并不知道我再次被抛弃的真实原因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奶奶虽然老了,可是自己带的孩子自己知道,如果打碎我那么自己憧憬的海市蜃楼般的家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爸爸依旧保持一年几次的回来看我和他的父母,妈妈依旧平均一年两次的看看我,他们从不会一起回来,他们都会给我带新鲜的玩具,漂亮的衣服,城里的小吃。而这些东西唯一能带给乐趣的是晴晴喜欢。
直到11岁的那个冬天奶奶去世了,妈妈没有回来。我才听几个八卦的妇女说他们离婚六七年了,爸爸有了别的女人,妈妈无法容忍离婚了。但是奶奶一直拒绝爸爸再娶,所以那个女人一直不能被光明正大。也凑巧,奶奶生病那段时间,那个女人怀孕了,妈妈知道后便彻底死了心,也拒绝出席奶奶的葬礼,很快妈妈也改嫁了,而且接着就有了一个妹妹。
老天爷觉得夺去我的全世界还不够,他顺手打碎了我的海市蜃楼。从此,我被丢弃在宇宙洪荒。
我在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