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一声“阿蘅”而开始信任他。
耳畔声音尤在,眼前却多出几多信件。纸薄字少,其言寥寥无几,却是触目惊心。
樊阳守御杜直谅被一箭射杀,安定城守御杜怀谷被乱马踩死……
“阿蘅!”魏珣放下发冠,伸手扶住了她。
杜若回过神,弯过嘴角,双目如新月,顺从地往他怀中靠去。
“我终于娶到你了。”魏珣将她揽过,下颚摩挲过她额间发顶。
杜若忍过心中恶心,伸手回抱他,于他背后,持刀的右手缓缓举起。
“你不知道,等着一天,我等了多久!阿蘅……”
话未言尽,魏珣瞳孔骤缩,只觉后背一股凉意袭涌。军旅生涯多年,明杀暗刺历过不少。便是今日,他亦知晓,他的两位皇兄,皆起了杀心,想着最后一搏。
刺客!
是他此刻本能的反应,却也是他最希望的结果。
他无比希望此刻怀中的人是潜入的刺客。
这样祈盼着,身体的动作便也十分默契。他抬手格挡,转瞬反手触到她耳际。然而,除了沾上她面上的一点脂粉,并没有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她是杜若,不是易容的刺客。
杜若被他推到在地,却仍然紧握着那把滴血的金错刀。刀刃一进一出间,魏珣后背已然血涌如注。
“阿……”他踉跄往后倒去,撞到屏风,连带着玉器摆设纷纷落地。
“不许叫阿蘅。”杜若撑起身,却恨天不绝魏珣。
她旧疾发作了,双足酸痛,手亦开始肿胀起来,逼近魏珣的瞬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到底,胸前那一刀她还是刺了下去。
“你不配!”咫尺的距离,她的气息喷薄在魏珣耳畔。
魏珣提着最后的力气,撬开她握刀的手,然后将她劈晕了。
方才屏风玉器的声响,早已引来暗卫。他捂着胸口挣扎着到了门边,正遇赶来的亲信首领。
“殿下……”
“有刺客……护……护好王妃……”话音落下,他亦沉沉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两刀!
三哥天塌下来有三哥呢!
未至平旦,信王夫妇遇刺的消息便传遍了朝野。
最先得信的是肃王,幕僚陈平来报时,他刚刚有些睡意。披衣而出,得了此信,尤觉梦中。问陈平是如何得手,未待陈平开口,又直言要打赏今日参加行动暗子,还不忘连连抱拳感谢上天垂怜……
陈平有些尴尬道,“不是我们动的手,信王殿下子时未到便遭了刺杀。我们的人接的命令是丑时三刻,尚未来得及出手。”
“不是我们的人?”肃王震惊,稍稍回过神来,“那是谁的人手?老三的?老六现下如何?”
“信王尚存脉息,太医们都赶去了,还在救治中。”陈平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回道,“若是三殿下的人,这招实在是高,简直釜底抽薪。”
肃王晃着茶盏,直觉不是魏泷,却又一时理不出什么思绪,只吩咐道,“将人手撤干净,暂且停止一切行动。”
陈平顿了顿,“来不及了,信王被刺,信王府外围伏兵得了信号,不管不顾反手将一切可疑的人都杀了,包括我们的人……”
肃王茶水撒了一手。
陈平拣过杯盏,安抚道,“幸而那数十人皆是梁国人,扯不到殿下身上。”
“都死了?”
“唯一的活口便是来送信的,属下已经解决了。”陈平半跪在肃王身前悄声道。
天色稍明时,魏泷也得了消息。
昨夜因时辰太晚,他未再前往德妃宫中,今日便早些来此请安。却闻陛下旨意,免了一日早朝。
如此方知是魏珣被刺,连夜传太医,惊了大内。
德妃闻言,几欲昏厥,幸得魏泷在侧,连番安抚,又言出宫探望魏珣,定第一时间告知,才稍稍缓和些。
魏泷催马车疾行,心中思绪翻涌,是谢颂安还是魏珩?然而,不管哪个,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刺客并未得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