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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冬雪伤心,祁瑞鹏在老朋友面前难免也有些歉疚,起初对吴笛爱答不理,只应付个表面和气,不给儿子难堪就是了,渐渐看出吴笛的能力,相貌谈吐都拿得出手,性子也稳重,相比而言,冬雪就显得任性了,祁瑞鹏才慢慢回心转意,真正认可了吴笛。这些变化他不会放在嘴上说,但吴笛能感觉出来。
祁昊在问吉吉学校的事,“有没有考试?”
“有!昨天考了数学。”
“你考几分?”
“85 分!”
祁昊努嘴,“怎么才考这么点?”
吉吉眼睛一翻,“还不好啊?最高也就 92 分,考五十几分的都好几个呢!”
理直气壮的口吻逗得全家人都笑,祁瑞鹏问:“吉吉这脾气像谁?祁昊小时候好像不这样,对考试成绩很紧张的。”
吴笛说:“我也紧张,考不好我爸要骂的。”
祁瑞鹏乐呵呵说:“看来是像我了,从小心大,天不怕地不怕。”
吃过晚饭,祁昊陪父亲和女儿去户外散步,吴笛随谢明珍去花房看看。
谢明珍这几年所有精力都放在丈夫身上,心情被祁瑞鹏的健康状况牵引,难免起起伏伏,吴笛建议她种些花草调剂情绪,果然很有效果。
花房里有些潮湿,各种植物在此呼吸吐纳,氧气浓度高,吴笛边看边深深吸气,想象自己正在给肺部做清洗。
谢明珍拿一块软布擦着君子兰肥嘟嘟的叶片,一边对吴笛说:“小吴啊,最近二胎政策放开,我好几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这个事,都想让家里孩子再生一个,热闹嘛!我觉得你和祁昊也该考虑起来了,其实你俩都是独生子女,早就可以生的,你自己都说吉吉不小了,再晚两年生,弟弟妹妹和吉吉年龄差太多,会不亲的。”
吴笛接不上话,只能微笑听着。
她和祁昊都是独生子女,对于独生子女孤独的言论却无共鸣,她很少有觉得孤独的时候,生活中总有各种新鲜有趣的事吸引着她,不需要添一个弟弟妹妹来给自己解闷,因此也从未有过生二胎的打算。祁昊的想法跟她差不多,他好静,在子嗣上没有执念,反倒是老人们总念念不忘。
当然这些都是今天以前的想法,谢明珍的提醒与童璐的建议不谋而合,吴笛感觉像某种天意。
谢明珍见她不语,便扭过头来打量她,眼里微有些不满,“你们只要负责生就行了,生下来我给你们带,和吉吉一样,一点用不着你们操心。不过再拖几年我不知道自己精力还够不够得上。”
把女儿留在公婆身边抚养并非吴笛本意,然而她还是贪图轻松放任了,每次满怀热情奔向女儿,看到的却是勉强应付的神情,吴笛心里就会生出许多懊恼。
谢明珍此刻的劝解在吴笛听来更像是讽刺,她连笑容都勉强,又不能一口回绝,心情乱纷纷的,胡乱说:“我……和祁昊商量一下吧。”
谢明珍听她语气软下来,顿时绽开了笑容。
洗完澡,吴笛在房间处理一些工作邮件,她故意把门开着,密切留意外面的动静,祁昊在客厅走动的声音,去卫生间的声音,微弱的水流声显示他在洗澡……
两人分房睡是在一年前,那时吴笛刚得到市场总监的位子,太想做出成绩,定了很多目标,亲自带团队起早贪黑地执行,加班是常态,一不留神就忙到十点多,回了家等洗完澡上床都接近子夜了。
祁昊恼恨睡眠被打扰,抱怨了几次,吴笛便提出分房睡的解决方案,祁昊很生气,两天没理她,等吴笛又一次深夜归家,发现祁昊已自觉搬去客卧。
起初吴笛觉得这办法不错,生活节奏上互不干扰,有闲情雅致了还能互相串个门,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意思。祁昊气头过后也接受了现实,他睡眠浅易惊醒,而吴笛肯定不可能为了他的睡眠放弃工作。
但问题来得也很快。
以前睡一张床,吵架吵再凶,上了床缠绵一番总能和好,现在吵完却是各回各房,两扇门一关,谁也不愿先踏出求和的一步,问题由小变大,关系也随之冷淡下来。
不过个人需求还是要解决的,和家庭日一样有固定的日子——每周四晚上,或者在祁昊房间,或者在吴笛房间,约定雷打不动会被执行。房事和谐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两人其他方面的分歧。
一个月前,吴笛经历了相当糟糕的一天,员工满意度调查结果出炉,海伦在电话里冲她阴阳怪气。那天晚上,她因为心情太差拒绝了祁昊的同房要求,两人免不了又吵一架,其实也说不上是吵架,祁昊生起气来往往以缄默对抗,而吴笛最烦的就是这种冷漠的无言,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架畅快。
祁昊洗完澡回了房间,吴笛听见关门声,视线立刻从电脑屏移到门口,手搁在桌上,轻轻绞着,再次想起童璐的建议,心头居然砰砰跳得厉害。
这一个月祁昊表面上与她维持着和气,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照行不误。暗地里却故意晾着她,即使到约定日也不主动找她亲热,仿佛两人只是同租关系,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