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兴冲冲的苏宜突然整个人垮掉,随意叫个外卖草草敷衍了事。
过了24年的单身生活,苏宜第一次发觉一个人的夜晚那么无趣。
因为顾尧不来,李婷婷他们三只鬼终于敢靠近苏宜。
警方已经通报廖云自杀的真相,苏宜本来猜测廖云知道后肯定会大哭一场,然而廖云却十分平静。
这次她倒是不哭了,整个人仿佛清醒了一样,看起来娴静美好。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廖云,只是因为爱上陈飞而变得不像自己。
廖云坐在沙发缓慢地开口:“阿宜,我真的太傻了是不是?当年爸妈突然离世,我虽然生活无忧却孤单彷徨。直到遇见陈飞,他风趣幽默,温柔体贴,从没谈过恋爱的我一下子就陷进去,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所以即使后来明知陈飞有问题,我也离不开他了,只好不听不想,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面。阿宜你说得对,我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是我天真,是我恋爱脑,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在男人屁股后面,任他玩弄股掌之间。现在人死了才发现,爱情是个屁啊,好好活着不香吗?”
她长舒一口气:“哎,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人都死了,也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陈飞被扣押后,警方通知了我的远方亲戚来帮我办理后事。我亲戚不缺钱,于是他打算把赔偿去掉后便把遗产捐出去,算是给我积德了,我挺满意的。不过想想这阴德也不该属于我,都是我爸妈的,我从没靠自己努力赚过一分钱,配不上说积德。我已经想好了,往事就随风飘散吧,我要开展新的鬼生旅途,我要努力奋斗,备考地府公务员,争取做一只有用的鬼!”
看来廖云的抑郁症已经不药而愈,苏宜赞同地点点头:“人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鬼也一样,死了只是另一种重生而已。”
李婷婷斜了苏宜一眼:“整天崇拜咸鱼论的人竟然也教别人奋斗。”
面对李婷婷的不屑,苏宜回答地理直气壮:“做人不一样啊,做人真的很苦啊,能咸鱼的时候就该咸鱼。”
22.无奈
两天后,李岩匆匆探望过奶奶后便回来上班了,还给苏宜带了奶奶的独家辣酱和配方。
等到午休放饭,苏宜叫了一份黄焖鸡饭,再挖一大勺李岩送的辣酱盖在白米饭上,红通通的辣油染红洁白的米粒,油泼辣椒的香气扑鼻而来,把办公室的其他人都馋哭了,一人一勺几乎把苏宜的辣酱都挖没了。
苏宜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辣酱拌饭,含糊不清地再次夸赞李岩奶奶:“李岩,你奶奶这手艺真是绝了,光是这个辣酱,我都能拌着吃下一大碗米饭。”
听着奶奶被夸,李岩与有荣焉般笑呵呵:“我那时候在外地上学,她老人家总担心我在学校吃不好,特地给我琢磨一下做了这个辣酱,每次回家都做一大罐让我带走,我有时候就着馒头就吃去一小半罐。”
“老人都这样,明知道在学校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但就是觉得你吃不好穿不暖,非得给你做点什么才安心。”苏宜上学的时候经常蹭室友的爱心特产,深知长辈对孩子出门在外的担忧。
说到这,李岩就禁不住垮了脸:“可不是,现在老了也闲不住,天天在家下田喂鸡的,每次回去都给我塞一车农产品。这次就是因为家里的鸡栏有只鸡跑出来,怎么赶都赶不回去,我奶奶去追才摔倒的。哎,我都说她好多遍了,别费劲去养那么多鸡,每天意思意思干点农活动动身体就得了。她偏偏说自己养的鸡好,等我过年回家,就天天给我杀鸡吃,好好补补身体。”
李岩这么一说,苏宜脑海里便有画面了,发现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真是都这样,她建议道:“那现在奶奶年纪大了,把她接过来住呗。在城里的话,每天去广场跳跳舞,去老人中心打打麻将,再不济在阳台种两颗菜也挺好啊。”
“我当初一毕业就跟她说了接她过来,被她拒绝了,这次回去又提了一遍,还是不愿意,说在乡下有鸡有狗有田的,去了大城市住不惯。我也知道奶奶顾虑什么,不就是怕来城里拖累我么,我在大城市打拼了几年也买不到房子,她就怕过来后加重我的负担。她一人在乡下有吃有喝,花不了多少钱,偶尔还能卖点菜卖个鸡攒几个钱。”
李岩说起打工人的无奈,苏宜可是深有体会。她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在大城市里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但她的唯一好处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得过且过。
“那放奶奶一个人在乡下也不放心啊。”
“不放心还能怎么办,只能盼她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我这次回去给邻居李叔买了好些礼物,拜托他以后帮忙照看一下我奶奶。经过这次,我是再也不敢偷懒咯,打算每个周末都回去探望奶奶,隔个两三天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我也能放心点。”
李岩说完便埋头苦吃,只有快点吃好饭才能争取多点时间休息,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