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孙辅通敌如此大罪,纵使主公宽厚饶恕他,但他也可能暴毙身亡啊。”
孙权明白梓晞所言何意,私底下怎么死的,谁知道。略一思索,还是决定留孙辅一条命。
“还是让他活着吧,这个节骨眼,不适合大开杀戒。”孙权有些疲惫,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云纨一直以来的暗杀,可从来没有进过那家人的正门。如今她走的是孙辅的正门,奉命暗杀。
“第一次走正门杀人,感觉太爽了!”
乔陌捏她一把:“小声点,人安排妥当了?”
“我办事,你放心!”
孙权此刻正亲热地拉着孙辅的袖子道家长里短,一口一个“国仪哥”,叫得好不亲热。
“张大人今天还不信我来瞧国仪哥,以为我诓他,硬是跟着我,一路到了国仪哥府上。”孙权回过头冲张昭嚷道:“张大人,如此,便相信了吧?”
张昭甚是配合孙权:“诓不诓的,还要过会才清楚啊!”
孙权无奈道:“国仪哥定然不会少了您一杯茶水的。”他转过头看向孙辅,以期求得后者的回应。
“定然不会。”
三人入室坐定,便有仆役奉上茶水。孙权也不喝,装傻装到底:“昨日母亲叫我读《诗经》,有一句话我怎么也不懂,还望国仪哥指点一二。”
孙辅见他天真懵懂,以为孙权还不知道书信的事,心中对着这个弟弟还有着愧疚。
“哪一句?”他忙不迭地问道。
“《小雅·棠棣》里面的‘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孙权缓缓道:“国仪哥,你说这句话的重点是前一句呢,还是后一句呢?”听着孙权语气不对,孙辅立刻有所警觉,面上还是笑道:“自然是后一句,歌颂兄弟情深。就如你我之间一样。”手中握着的茶杯被他反复摩挲着,仿佛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孙权递给乔陌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悄悄离开。
“既然你都说我们兄弟情深,要一起外御其侮。那为什么,要让外人来管墙内之事呢?”
这次换成孙辅装傻了:“仲谋此言何意?”
孙权懒得同他解释,只是将书信给张昭。张昭读完后,面色铁青,走到孙辅面前,扔给他。
孙辅怎么也没想到他昨日才发的书信就这么到了孙权的手上,脸色骤变。
张昭一向视忠孝道义如生命,如今见到不忠不义之徒,还是出于孙家内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是指着孙辅。
“你!枉你为人兄长,不帮着分忧解难就罢了,如今还做出这等为人不齿的事情来!丧尽天良!”张昭好半天,才面色通红的憋出一句话来。
孙辅霍然起身,将茶杯紧紧攥在手里:“辅所为,不过是为了保江东一隅之安康。如今伯符骤然离世,六郡便人心惶惶,李术公开反叛,辅实在不愿意看到江东分崩离析,不愿看着伯符打下的江东就这样万劫不复!故而才向曹操借兵示好。”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江东。”
“权弟,你莫要怪我。”
孙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杯子扔出去。
两边的埋伏的人出来,却并不是是他的人。云纨朝孙权行礼:“参见主公。”
孙权挥手示意她们起身,走到孙辅面前,苦涩地说:“国仪哥,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这样相见。”
少时在军营里,孙辅带着他舞刀弄枪,研习兵法,抑或是上山下河地恣意放纵。因着孙策的忙碌,孙辅在孙权心里,算得上半个兄长。
乔陌进来对着孙权说:“主公,人在院里了。”
孙权点点头,拉着孙辅一同出去。庭院里跪着的人·,皆是孙辅的亲信幕僚。
孙权朗声道:“通曹一事,想来是你们蛊惑平南将军所为。如此不忠,便是不能用了。”他一挥手,刀斧手挥刀,庭院里便多了十几具尸体。
孙辅看着这些尸体,闻着挥之不散的血腥味道,胃里翻涌,一阵恶心。
面前的这名少年,怎会如此陌生,如此可憎?
方才进府时他不是没有猜过孙权的意图,只不过一声声“国仪哥”将他心里的柔软和恻隐勾起,还以为面前的少年没有长大,还是那个甩不掉的小跟班。
是他错了,谁会一直不长大呢?谁会不变呢?连他自己,不也变了吗?
孙辅抽出怀中的刀,朝孙权用力刺去。他们隔得近,孙权一刹间避让不及,硬生生地被刺了一刀,依然安然无恙。
孙权早在里面穿了一层甲衣,孙辅并未伤他分毫。
倒是乔陌,冲过去就制住孙辅,叫他动弹不得。
“孙辅,你好自为之,别忘了,”孙权故意停顿,“你的儿子,总得活下去吧?”
言语至此,孙辅哪里会不懂。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怒吼道:“孙权!你一定!要保护好江东!”
孙权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依着孙权的意思,孙辅被逐出吴县,移地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