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的灯箱都换成了这个展览的海报。他应该很厉害吧,可是在国内媒体上好像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
“那是当然。他十几岁就被家里人送到法国留学,最开始成名也是在欧洲。”陈续身在这行,多多少少总会听到些圈子里的传闻八卦:“悄悄跟你说,他的画在国际拍卖市场,一平尺价格跟前两年过世那位画家的画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你想,他得多有钱?要不是他不太配合国内媒体搞什么宣传炒作,估计他的画能在国内收藏界这边炒到更高价。反正一直以来他的展览和作品拍卖都还是在海外市场,国内收藏界的大佬们关注到他,都是这六七年才开始的事。”
苗菀一边听着,想的却是那次在陆时初家,见到的门票就是陆鸿青的画展入场券。
那个送东西的女人是他父亲的助理,而票面是陆鸿青的画展,那么陆鸿青和他……
也不一定,也许只是亲戚呢?
于是苗菀哦了声,继续埋头剪片子。
陈续下午要忙采访会,拿到视频成品后,千恩万谢地送给她画展的赠票。苗菀拿着票从办公楼走去展览厅,一进门,就注意到陆鸿青油画展的巨幅海报从天顶垂下,与另一边的国家重点文物展览海报平分秋色。
大厅里还有不少横幅和展板,都是关于陆鸿青的这场油画展宣传。
看这个排场……这位画家,是真的挺厉害吧?
因为不是休息日,展区人不多。她闲来无事,细细欣赏墙上每一幅画,慢慢开始明白这位画家为什么配得上这么声势浩大的宣传。
从法国田间的明媚少女,到街角微光下哀愁无助的流浪者,陆鸿青笔触并不古典细腻,甚至有些意识和狂野,可画中人或喜或恼的神色瞬间被抓得精准无比,无限仔细地放大在眼前,仿佛此刻他们已是面前一个带有温度的血肉之躯。
尤其是陆鸿青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被印在票面上的油画《林中缪斯》。
少女未着寸缕,雪白丰腴的身体掩映在午夜森林的雾中,每一寸皮肤散发着年轻、神秘、诱惑的张力,朦胧而模糊的美。唯独她的眼睛,在手臂的空隙间得以窥探,黑眼瞳,清澈透亮到令不禁人心生渴望与怜爱,仿佛那是混沌世上的最后两道圣光。
画上那个眼神,实在太吸引人,令她在那幅画前停留许久。
17
苗菀查了下这幅画的背景,官方说法是《林中缪斯》画中原型是陆鸿青去世的妻子。
不过有些网友完全不赞同这个官方说法:画自己妻子的全.裸画作给大家看,这不好吧?
有人反驳这是艺术家的艺术创作,西方的很多画家也有过以自己妻子为模特的全.裸艺术创作,并无不可;可也有搞事的人猜,这是不是大画家哪个不可公开的露水红颜,只是不能公开……
果真是八卦永远比原画更精彩。
“就悄悄说嘛,”逮住了结束工作的陈续,苗菀一时难掩心中八卦之魂,“陆鸿青那个画上的女人,是谁呀?”
“姑奶奶,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你等下自己问问他?”
“啊?”
“本来不是叫你一起吃饭么,结果晚上陆鸿青那边请这次策展团队吃饭。我把许佑青也叫来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这种饭局,都是认识不认识的凑一桌,相逢是缘,吃完一顿饭就算全认识了,对你又没坏处。何况认识了陆鸿青和他身边那些人,那你就可是认识了一条重要人脉。”
“啊?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应付这种饭局……”
然而说这段对话时,苗菀已经坐在陈续车里,陈续嘿嘿一笑,全然没有停车的意思,一路油门开到了饭店。
混媒体圈要的就是关系人脉,可苗菀交友圈子窄,也不喜欢主动结交别人,一直被许佑青诟病。
不容她拒绝,已经等在饭店门口的许佑青和陈续这左右两大“护法”一路着她,一边游说一边拉她进了包厢。
包厢内的巨大圆桌四周坐了十几人,见到有人到来,不论认不认识都停下闲聊,相互问好。
“嗯?是你啊小姑娘。”
正在转着玻璃给每个茶杯斟茶的女人看到苗菀,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诧异后的礼貌微笑,她转过头,对着坐在主位的男人介绍:“陆老师,这就是我前两天和你说过的小姑娘,陆医生家遇到的。”
陆老师?
眼前这个女人既然是他父亲的助理,那她称对面的陆鸿青为“陆老师”,那也就是说,陆鸿青……真的他的父亲?
那《林中缪斯》那幅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去世的妻子,陆希文不是好好的吗?
苗菀还没时间细想,正在喝茶的陆鸿青听到这话,目光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穿着红色POLO衫的陆鸿青鬓角发白,面相偏温和,是画家这个职业一贯给人的平和感;可那双眼,却保留一种藏不住的鹰隼之势。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小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