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弟子大概百来人,以抽签的方式两两对决,胜出者继续抽签,直到决出最后一人。比试之中,不得耍诈,不可伤人性命。
至于伤了、残了、废了,经常有之。
这一次比试,忘忧也要参加。南官就此事向忘忧絮絮叨叨了许久,最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乖徒儿,输赢是无所谓的,但要是对上了清廉的两个弟子,你绝对不能手软!”
清廉真人,天权峰峰主,掌管青玹门执法堂。在南官看来,这个师侄执拗古板不讲情理,还总喜欢针对他,南官是什么人,小心眼得很,清廉和清廉的弟子们,都不能放过!
何以长生,唯有往生(四)
天权峰,秦镜台边,百来名弟子随意分散着,三三两两地进行交谈。
“听闻这次三河真人与归历真人也会到场!”
“当真?那可太走运了,这二位真人都不曾收弟子呢!若是能获胜……”
“呵,你有那个本事么?”
“也不知谁有那个本事……三河真人可是青玹门唯一的太上长老,德高望重,修为深厚,若能被他看中,拜入三河真人门下……”
“……咦?怎么有个小娃娃?”
忘忧一身普通弟子的黄褐衣,头上扎着玄色的带子,腰间空空,什么刀剑法宝都没有,再加上那粉嫩嫩的小孩模样,甫一走到秦镜台下,便吸引了众弟子的目光。
青玹门都是宗门大比后才开山门收弟子,因而这模样的孩子在弟子中应该是没有的。有个男弟子忍不住笑道:“这不会是哪位道友的女儿走错地方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忘忧被南官收为徒弟的事,除了各峰峰主,弟子里也就沅孟沅姜知晓。此时,沅姜站在人群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怜悯地看了一眼那刚出声的弟子。
有个长相清秀端庄的女弟子蹲在忘忧身前,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
忘忧眼中带了一点不解,只淡淡地道:“非筑基不可御剑,非御剑不可上秦镜台。”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哪个不是御剑飞来这里的呢?
众人一愣,各人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
是啊,他们都忽略了这一点,所以,这孩子是御剑上来的!她已经筑基了?!她才多大啊,看起来十岁左右吧,竟然就已经筑基了?
有人很快缓过神来,有些不屑地道:“那也可能是别人带她上来的,这么小就筑基了,怎么可能!”
弟子们看着忘忧议论纷纷。
忘忧并不解释,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待。
唯一知道真相的沅姜抿着嘴不开腔。我知道内情呀,但我就是不说!
不少人都一边瞄着忘忧,一边压低声音谈论,就是没人再上前与她说话。忘忧独自一人站在一旁,周边空出了好大一块,她也并不在意。
不知何时,有个小青年走到了忘忧身边,低头看着她,他的声线比较低沉,神情淡淡地问道:“你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
忘忧仰头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小脑袋。
这人就是元桑子很看好的纪宁了。
纪宁微微眯眼,打量着忘忧。
她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小,还是个稚童,周身气息稳定,却让人看不出她的修为。纪宁在心里判断此人并不简单,又开口问道:“我叫纪宁。你的名讳是?”
“忘忧。”
忘忧跟着南官有点久了,似乎也染上了南官那目中无人的毛病,因此在别人眼里,她看着像是一点都不想搭理纪宁的样子,傲气得很。
其实她就是不太爱说话。
纪宁似乎还想说什么,秦镜台上,数人御剑而来,飘飘然落下,为首一人,正是青玹掌门元桑子。
众弟子纷纷噤声。
万众瞩目的三河真人与归历真人悠闲出场。只见一众白衣修士中,一身火红的男子格外瞩目,容貌之靡艳,碾压了全场男女,让人眼中只有他盛气凌然的美。他目光流转,忽然落在某一处,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来。
在场的男男女女尽皆被迷倒,沉浸在这无双的美艳中不能自拔,只有他目光的终端,不解风情一窍都没开的忘忧接收到那个笑容后,微微颔首示意,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不知是谁重重地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低头不敢再看。妖孽般的美色,实在不是我等能承受之福啊!
南官在心中幽幽叹气,这就是本座不出门的原因哪!
元桑子左侧的中年修士重重地咳了之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元桑子,后者顶着这修士无形的强大眼力,撑起温润的笑容,朗声道:“大道之始,源于本初,先天生心,后天养性,心生性灭,心灭性现,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南官在一旁开始打呵欠闭目养神。
众长老窘然,幸好弟子们都是垂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不然被他们见到了南官这样子,还不得被带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