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全然没有半分心思去管。
她忽然一拐,飞往另一边。越往里去,越显寂寥与荒芜。
偌大个富丽的轩辕府,也会有这种地方。
身后呼吸声越来越多,不断传来“站住”的怒喊,忘忧猛地刹住脚步,眼前露出一片稀稀散散、半莠不齐的竹林,竹林中拱着一座不起眼的小楼,绕着一条窄窄的水流。
身后追兵立至,见入侵者竟是一小孩,怔了一下,立马回神,叫道:“大胆小贼!你竟敢——”
话头卡在半空之中,忘忧唰地一下跃入竹林,暴力撞开了那没什么用处的木门。
楼内幽森,寂静无声,却有个麻衣少年惊得跌坐在地上,颤巍巍地问:“你、你是什么人?”
忘忧冷漠的眼扫过他,也不知她是如何动作,一下又撞开内室的门,往里头去了。
麻衣少年大惊失色,不顾外头接连闯进来的彪形大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追了进去。
闯入内室的忘忧此刻正呆愣愣地立在床前。
床上伏着一个面容惨白,披头散发的青年,脸颊深陷,双眼无神,唇无半分颜色,浑身瘦弱无力,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整个人破败不堪。他见忘忧闯进来,微微诧异,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
他猛地睁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忘忧。
麻衣少年赶过来扑到青年床前,警惕地叫道:“又是家主那边派来的吗?公子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门外涌进来一群护卫,为首的人大喝:“哪里来的小贼!竟敢闯我轩辕府禁地!都给我去拿下她!”
忘忧呆滞着,一双眼瞪得老大,面上一片难以置信之色。
身后人如狼似虎扑来,青年顾不得咳嗽,大喊:“忘忧?!”
忘忧骤然失控尖叫,声音凄厉,刺空而上,身上水与火的灵力悉数爆发出来,霎时将周围一切吞噬!
那群大汉避之不及,况修为并不比忘忧,来不及反抗,便被这两股暴走的灵力卷了进去,又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倒飞出数十米才砸落在地,哀嚎不起。
青年与那麻衣少年却稳稳地呆在灵力当中,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边的房子和竹林在灵力的暴虐下,眨眼之间化为一片废墟。
忘忧持续凄喊暴走,半空之中却降下一片威压,将水与火的灵力镇压得动弹不得,有人冷声喝道:“好大胆的小丫头,在我轩辕府放肆!”
话音刚落,一记火剑就朝着忘忧的天灵盖毫不留情地斩去!
“住手!”
忘忧被那威压镇得几欲跪倒,青年大惊失色,刚要叫喊,却闻得一道声音传来,伴随着一柄闪着金光的□□,破穿火剑!
两个身影不知从何闪出,跃至忘忧身边,其中一人快速地朗声道:“在下乃青玹掌门亲传二弟子沅姜!”
另一人紧跟着道:“在下乃青玹门清廉真人座下二弟子伯琊!”
“青玹门?”半空之中的那人显然惊讶不已,收了威压露出身形,是一中年男子,他稳稳地落地,冷哼一声:“青玹门什么时候管起别人家的事来了?”
沅姜正要说话,却听见被他与伯琊护在身后的忘忧厉声道:“我是轩辕忘忧!”
她从未用这样尖锐又失控的声音说过话。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急忙仔细看了忘忧几眼,果然看着她衣袍上点缀着青玹门的标志。他忽然对上忘忧一双几欲喷火的眼,又是一惊。
是了……是了,这样的眼神,这样的面容,是当年的忘忧没错了!
只是,这孩子怎么没见长多少?
忘忧冷冷地看着他。这人白面小须,身形欣长,锐眼薄唇,印象之中全无此人。忘忧指着身后半躺在一片只剩一张床的废墟之中的青年,声音显得格外寒冽:“他是轩辕氏嫡长子!继承忘川之名!父亲是一家之主!谁给你们的胆量如此对待他?”
轩辕氏之中,只要有孩子继承了忘川与忘忧之名,那么,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能凌驾于所有轩辕氏族人之上,也只有他们两者皆逝,才能有下一代的忘川与忘忧!然而,瞧瞧轩辕忘川如今的模样,看着他现下的居所,从人到物,无一不破败!
轩辕氏之中,就是如此对待继承忘川之名的血脉吗!
忘忧的脑海之中,隐约又响起了许多年前,那“废物废物,不成人物”的讥讽侮辱之言。当年如此,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她离开的这十年,忘川到底受了多少折辱啊!令她心痛!
怒火中烧的忘忧,全身灵力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暴动了。
沅姜急忙拉住忘忧,生怕她一个不好又暴走了。
中年男人才消化完眼前这个十岁上下却已经有了融合期修为的女娃就是十年前那个被灵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轩辕忘忧的事实,眉头一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是忘忧?唉……这么多年,你是不知……”
半躺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正好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青年咳得满脸通红,在麻衣少年的搀扶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