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房。
原来她不去打扰,也有人上赶着打扰。
书房。
茯苓端着一碗莲心合欢羹,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因为容珩与一众人议事,她其实已经被撂在外头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那些人相继散去,她才进去。
她声音绵软:“少阁主。”
然而容珩正忙着翻看文书,看都没看她一眼,所以茯苓这声试探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茯苓又含着委屈叫了一声:“少阁主。”
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容珩锐利的眼神扫过她之后,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话就说。
容珩的态度让茯苓有些发慌,一时言语都失了分寸:“其实……其实茯苓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该如此冒昧来打扰您。”
容珩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头都不抬一下:“没事就出去吧。”
没想到容珩会这样说,茯苓更是乱了阵脚,一着急连忙否认道:“不是。少阁主,其实茯苓还是有一桩事……茯苓是想告诉你……茯苓一直很思慕您高山仰止。”
她说到最后已经声如蚊呐,脸红着等容珩回应。
容珩这次倒是有了反应,虽然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一心二用的一边过目眼前文书一边和她说话:“这也算不上什么要紧的事。而且,我和高山仰止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茯苓一愣,没想到容珩会给出这么反常的答案,下意识的辩驳道:“少阁主,您过谦了。茯苓是真的很思慕您。”
“我一个有家室的人,你思慕我做什么?”容珩的声音平静冷漠的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再说,我一个武夫,从来就不解风情,还三天两头的不着家。你好好想明白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
这一席话听得茯苓瞠目结舌,连接都不知道怎样去接。
此刻,茯苓无比庆幸自己是有备而来,她慌慌张张将精巧雅致的食盒启开:“茯苓亲自做了莲心合欢羹,少阁主若是不嫌弃,趁热喝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慕衿倚在门边,望见茯苓如此柔情似水,掩唇轻巧一笑:“是我来的不巧了。“
茯苓紧攥着手,就连染着花汁的指甲都要嵌入手心。
半晌,茯苓才端庄笑道:“姐姐开什么玩笑。姐姐不嫌弃茯苓在这里碍事就好。”
慕衿唇上胭脂艳艳,明晃晃的流苏金步摇,在熹微天光下耀闪着金色的光泽。眼眉风致,人亦是艳丽至极。
慕衿端然坐到椅上,慢悠悠的道:“怎么会。说起来姐姐与你还真有缘分。刚从我那边走,又在这边遇上。”
茯苓亦觉得脸上不好看,只好讪讪对慕衿一笑:“是呢。方才本想指点下人收捡东西。一回去忽然想起来,忘了说哥哥嘱托我转告少阁主的事,又折了回来。”
容珩的神色已经有些烦躁。
很显然,她们就算是见招拆招也该换个地方。
茯苓转身对容珩欠欠身子:“少阁主慢用,茯苓先行告退。”
慕衿也没有久留的兴致。茯苓一走,慕衿就起了身:“妾身还有事,也先回去了。”
茯苓此前分明说她对容珩无意,怎么如今倒不请自来,对容珩这样上心。
看来这茯苓倒真是不像她想的这样简单。此前茯苓声泪俱下,编的一套一套的,以假乱真,自己几乎都要被她骗了吧。
茯苓常肯到她的'栖凤台',大概起初是想着在'栖凤台'多见见容珩,方有可乘之机。
这等城府,实在是比那傅月之流高明许多。
天边一沟弯月清浅,几场雨过后,空气种都漂浮着雨水湿润的气息。
慕衿一贯不喜身边有太多人侍奉,所以她沐浴的时候遣退了侍浴的婢女。
待她沐浴熏香毕,打算更衣的时候,才发现粗心的婢女只放了上衣在浴池旁。
慕衿还在想着白日里的事情,六神无主的将衣服拣起来,随意往身上一套,正好遮到大腿。
侍女都被谴下去了,也没旁人。她没有顾忌太多,打算自己重新去找一件寝裙。
然而当她推开从浴室到内帏的门,却惊讶的发现容珩正坐在窗下,明灭不定的灯光照在他好看而分明的轮廓上。
慕衿微怔着站在那里,眼下自己衣衫不整,不知如何是好。她虽然一向大胆,但是这样露骨还是有些不习惯。
或许她的无所适从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容珩看她的目光与以往看她的目光并无任何区别,连语气都平常如旧:“过来。”
慕衿依言走过去,睇他一眼:“您有事吗?”
她的肌肤因为才出浴显得更加的吹弹可破,湿发散落在月白的中衣上,别具诱惑。
容珩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在桌上,漫不经心道:“纵火的事情,你猜是谁做的。”
慕衿谨慎的抬眸望他一眼,最终摇摇头:“妾身怎么会知道呢。”
“茯苓。”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