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秦湛哼笑一声,视线却依旧冷冷的落在她身上,任凭指间的香烟自顾自的燃着。
“好。”
半晌,他终于答应,掷地有声。
像是重重落地的法槌,审判结束,她提出请求,他点头同意。
前所未有的简单,跟她预计的差不多。
秦教授怎么会花心思把她留在身边。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
有点难过,还有一点轻松,好像心里那块大石终于放下。
再也不用担心他要分手,不担心他要离开,也不再担心他会娶别人。
他的烟还没有燃完,邓离离已经从梳妆台起身:“我今晚还要在这里住一夜,你不介意吧。”
秦湛挑眉冷笑:“对待前女友,我不会那么小气的。”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身补充一句:“对了,既然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我不吃回头草,希望你也是。”
秦湛就是秦湛,骄傲刻在骨子里,丝毫不愿退让。
邓离离认真的点点头:“秦湛,祝你一路向前,永远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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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主卧的门随意的开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可是空无一物的梳妆台和空出一半的衣柜,又切切实实的在告诉他,她走了,以后不回来了。
秦湛突然烦躁起来。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盒子,旁边放了一张便签。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生日礼物。
字写得清丽洒脱,和她人一样,说走就走,好像一点留恋都没有。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支定制钢笔,金灿灿的。
秦湛工作经常需要签字,一直都是随手拿来支笔就签,邓离离总是笑他没有牌面,一点也不像个大教授。
所以,她就送了支有牌面的金笔,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是一个外国牌子的金笔,沉甸甸的,以小姑娘的工资来说,恐怕也要攒很久才行。
干嘛要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干嘛都分手了还要让自己觉得亏欠她。
很久未曾有过的烦躁情绪冲上心头,克制不住的烦躁。
他皱着眉随手将笔扔进客厅抽屉的角落里,转身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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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买了机票,邓离离次日一早就搭上了回家的航班。
在秦湛那里的东西都带走了,包括衣服和日用品。
辞职信夜里就发到了段凌霄的邮箱里,估计他一上班就能看到。
手中未交接的工作也整理好发给了另一个助理徐克楠。
她向来头脑清晰,做事有条理,哪怕在极端情绪之下,她也可以很快调整自己。
学心理学这么多年,并没有给她带来特别高的成就和收入,却让她学会认清自己和接纳自己。
她坐在飞机的玄窗边上,窗外是大朵白色的云彩和蔚蓝的天空。
这次回去,她要带着外婆把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至于治疗与否,究竟是保守治疗还是竭尽全力,她都想听听外婆自己的意见。
人该有决定自己如何生存以及如何死亡的权力。
外婆想要治疗,她和父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外婆接受最好的治疗。
外婆想要放弃,他们也会好好的送她走最后一程,哪怕不舍哪怕难过,也接受她的决定。
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想着想着眼泪还是流下来。
没办法,理智和情感不能兼容。
这大概就是做大人的难过之处。
但好在,她现在也不必为了和秦湛的分手而痛苦。
也不是不必,是和外婆的生死相比,分手的痛苦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喜欢了秦湛五年半,和他在一起两年零一百七十一天。
人生中唯一的喜欢终于结束了。
她得庆幸,分别的时候她非常平静,给这段感情留了一段体面的告别。
航班的后半程,她睡了一会儿。
昨天哭得太狠,夜里又忙着处理工作以及在网上搜索肝癌的治疗相关,所以疲劳的厉害。
她只浅眠了一会儿却梦见很多零碎的片段。
有外婆站在门口等她的场景,有外婆给她梳辫子的场景,有外婆站在院子里笑着叫她名字的场景。
然后又变成秦湛。
他一会儿皱着眉看她,一会儿笑着要抱她,一会儿又变成昨夜的样子,冷冷地告诉她永远别回来。
再醒来的时候,颈枕被眼泪打湿。
她苦笑着从口袋里找纸巾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
梦见谁都是一样的。
都是注定要离开的人,没人能一直陪她。
快中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