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招惹,太危险……”
“我没有!”她再次打断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急。
她红着脸,两行泪再也止不住地滑过脸颊:“他想玩儿我,他想玩儿我才让我进去!我是利用了他,可我没让他得逞过!”
我注意到了自己有些激动的语言,放平了语调:“我是说,这个险冒得有点儿大了,万一哪天他不安好心……”
“反正我也不会呆多久!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雅林的这句话终于彻底打消了我的念头,让我哑口无言。
她说得对,她本来就是要走的,本来就对这里毫无留恋,我却要想尽办法留住她,真是自作多情!
我最终没有能说出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没能告诉她,我已经托张进帮她找好了工作,她已经不用再单枪匹马地奔生活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镜头,我无声地望着雅林在我面前哭,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河流一样从她脸上落下来。她抽泣着,手背不停地擦眼泪,可怎么也止不住。然后她双臂支撑着桌子站起来,用沙哑得变了调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就朝洗手间跑去了。
我沉闷地坐在餐桌旁,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塌陷了似的。
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我总都是冷静的,今天却突然不会了。她一说要走,我好像,都变得不是我了……
***
雅林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才回来,回来时,两眼还是通红。我们几乎都没再说话,似乎双方都无话可说,亦或者是不敢说,怕又说错了什么,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搞得波澜起伏。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过,我只蜻蜓点水般夹了几下,而雅林则是从头到尾没动过一下筷子,甚至没喝过一口水。
她就静静地坐在对面,也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我吃完,于是我对她说:“你要吃不下,我送你回去吧。”
她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喉咙似乎发不出声音。她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才吐出几个生硬的字来:“你吃啊。”
听到她声音的一刻,我的手都颤了一下。我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我不吃了。”
雅林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请你吃饭,都没让你吃好。”
***
我把雅林送到小院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雅林转过身,对我轻轻点了个头,意思是就到这里吧。
我站着没动,心头说不出地难受。我真怕那会成为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这样难堪的收场。
“雅林,”我站在她跟前,认真地对她说:“今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你说要走,我有点儿急了。”
她低着头,没回答我。
我突然发现我的话可能会传给她某种信息。我从来没跟她坦白过自己的心思,而现在她就要离开了,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刻说出来,这只会是她的负担。于是我又辩解道:“我这人有点儿爱多管闲事,你别在意。”
这时雅林抬起头来,说了句:“嗨,我那些破事儿。”她的话有些自嘲的味道,她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听得我心头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她愣了愣,低着头思忖了片刻,回答说:“好啊。”
我便对她笑了,笑容中有几分释然。雅林也应付似的对我笑笑,但她笑得极其勉强,只是刻意地咧开嘴,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那是她掉了眼泪后的第一个微笑,她能笑,我就已经放心许多了。
我看着雅林一步步走进小院儿,孤独的背影渐渐融化在了黑漆漆的巷子里。我的思绪也长久地停留在那里,久久驻足,怅然若失。
☆、第七章(1)
“喂,我说,你叫的人呢?咋到现在还没影儿?不是说好今天中午请吃饭吗?”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张进把身子往沙发上一摊,便开始数落我。
我们这一天都没什么事做,因为廉大老板的寿宴就定在今晚,许多人都要早早跑去暖场,杜经理便给我们放了假。
我没搭理张进,也把身子斜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张进哼了一声,把手臂伸向前坐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他刚把烟点着,我一伸手,便给他夺了过来,双指一夹,就往嘴里送。
“他奶奶的!”张进骂了一句,“不是没瘾儿吗?”
“瘾儿是可以培养的。”我回。
我确实很少抽烟,不是反感烟味,只是还没体会到抽烟的好处。张进有事没事都喜欢叼一根在嘴上,说是为了有男人味,还叫我效仿。我都不搭理他,但今天看他点烟,却突然来了兴致,仿佛烟气呛人的刺激感竟也有了些诱惑力。
“你到底在干啥呀?那工作要不要啊?前一阵儿催得还挺紧,今儿咋提也不提了?”
我的确不想提,